顾璟说完那句话,大厅里的温度骤降,死一般的沉默下,是齐云僵硬的声音传来,“王爷在说什么?”

齐云没有转过头,所以许安安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顾璟见齐云还是想要否认,却并不着急,坐在太师椅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许安安的背,娓娓道来。

“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你那日从千佛寺回来,不知怎么就那么凑巧看见了柳筠被人埋进土里,你的丫鬟吓了一跳,可自家小姐却冷静得很,她静静的在榕树后看着埋人的人离开,这才从树后出来。那时柳筠是不是还没死?”

顾璟问道,齐云的身子僵了僵,顾璟没有等她的回答,接着道:“不知什么原因,柳筠其实当时还没死,她在土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埋了,她慌张的拼命用手挖开那些埋着她的泥土。”

所以柳筠的指甲里才会塞满了赤松土,许安安还以为她是挖什么宝贝呢!却原来是将自己挖了出来。

“你也帮忙了吧?”顾璟笑了笑,拿起齐云忘了带走的那块玉佩,“所以这玉佩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掉的吧。柳筠从土里出来后,你或许是借口送她回家,正好经过清河岸,你就痛下杀手,一把将柳筠推入河中,看着她在河里挣扎最后沉入河底。”

齐云在顾璟的话音落下后,终于转过了身,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王爷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齐云看见顾璟又在手上把弄那块玉佩,顾璟还什么也没说,齐云就又开口了,“那玉佩我说过了,早就丢了,许是什么人与我有仇在故意构陷我。王爷可要明察。”

顾璟放下玉佩,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玉佩和丫鬟都不是关键的证据,关键的证据是柳筠死前给我们留下的。”

齐云听了顾璟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伤口,下意识的一把捂住,顾璟瞧见了她的动作,轻笑一声,“看,你这不是自己都明白了吗?还不招?”

“招什么?”齐云依旧梗着脖子道,“我这伤是被亲戚家小孩咬的,王爷非要将这个与柳筠联系到一起,欲加之罪,我也没有办法。”

一番话,齐云将自己说成了被屈打成招的小可怜,要不是许安安心智坚定,大抵已经明白了这事里的弯弯绕绕,也怕是要被骗过去,回过头来谴责顾璟的!

顾璟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来这儿找齐云之前,顾璟就已经想到了齐云不会这么轻易认罪。

顾璟话锋一转,“齐小姐的伤口这么久还没好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齐云蹙眉,不明白顾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的伤口好得快,有的好得慢,这难道也有错?”

“当然没错。”就在这时,顾璟突然走到齐云身边,一把拉起她那受了伤的手腕,“只是我看你这伤已经开始溃烂,怕不是伤口没有处理干净,留下了些什么,比如牙齿。”

齐云一听,挣扎着从顾璟手中抽回了手,一把捂住,低着头,迟迟不见说话。

顾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柳筠的牙齿断了半颗,应该是和你推搡间咬你时断在了你这,你这伤不好和齐大人解释吧?所以你没有好好看大夫,悄悄出府去了医馆,也不敢去那些名声颇望的,只好随便找了个。显然那个大夫也是个没用的,你这伤口到现在还不见好。”

顾璟走近齐云,近乎靠在齐云的耳边,幽幽道:“你说,那半颗牙齿上会不会是附上了柳筠的怨念,柳筠不想让你这个杀她的人逃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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