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唯转动轮椅,进了内院,朝着空荡的竹林吩咐一声:“去查查方才是谁经过了府门。”

回应他是快速离去的风声和几片飘落得竹叶,多年的经验已经让尚唯养成了警惕的习惯。方才萧澈说,那人特意张望了将军府,又有内力,他不查不放心。

马车行驶的很快,到了梨园。沈瑶下了车,上前扣了扣门。没过多久,就见一小童前来开门了。

“你是谁?”见面前的人清丽娟秀,不像是个男儿身,那小娃奶里奶气的问。

沈瑶蹲下了身,打量了这面前的小童:“你是李叔的儿子吧,去告诉你爹爹,就说沈家有人求见。”

沈家,小童歪着脑袋,一溜烟的跑进去了。不多时,就见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慈眉善目,见着沈瑶的第一眼,先是愣住后立马下跪:“见过小主子。”

沈瑶上前一步,扶起他:“李叔不必客气,我这次乔装打扮,没想到李叔还能认出来。”

那人是又激动又忐忑:“小主子和夫人生的极像,老奴还是能认出来的。”

“进去说吧。”沈瑶将李叔扶起,进了里屋。

坐下后,沈瑶才开口:“我此次回来,先不必要朝廷知道。暂时不回王府,就在李叔这里叨扰一段时间了。”

“小主子哪里的话,梨园本就是王府的财产,老奴不过是个管家。”

“李叔,往后不必叫我小主子,我这段时日不想以女儿家扮相,你对外只称呼我为公子即可。”沈瑶摆了摆手,她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尚唯,但来的一路她想了明白。上一世,自己究竟被人所害,她是要势必查个明白。

李叔忙应了下来,又命人收拾出两间厢房,给沈瑶和阿杏居住。

安顿下来后,天色已暗。沈瑶习惯了黑夜独自一人,从前在南疆的时候,白天要跟师傅练功。晚上就开始钻研医术,古往今来的医书,沈瑶都已经看过。这次来京,行李最多的,也是医书。

上一世,沈瑶的目的就是为了医好尚唯的腿,只可惜临死都没有那个机会。望着这些医书,沈瑶现在竟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

“谁?!”房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瑶立马就意识到了,快速开门,飞身上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但她坚信不会听错,只能说对方轻功和内力也是高手,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消失不见。

是谁此时会在梨园,又是谁来打探她?

沈瑶觉得上一世也许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夜色如墨,将军府静谧的仿佛一根银针掉落都能听见。尚唯习惯了黑暗和安静,如同他这七年的人生,就在深渊里挣扎,看不到尽头。

门轻轻一声开合。

“查清了?”

尚唯此刻习惯坐在轮椅上思考,并未回头也未起身。

来人恭敬的低头答道:“未知身份,不像是京城人士,只见进了梨园住下了。且对方武功不低,还未细细观察已经察觉到我。”

听到梨园,尚唯感觉自己的心口被若有若无的针刺了一刺,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略微的失神后,便反应了过来。不到一秒,就划掉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可能性。

“再去查。既然能察觉到你,必不是一般人。”

“是。”来人接了吩咐,立刻转身离去了。

房内又恢复了静谧,尚唯又在这种黑暗中待了片刻后,才开始慢慢的转动轮椅,来到床边。慢慢的挪动上半身,支撑着上了塌。

将军府不是没有下人,只是自从七年前自己的腿残废后,尚唯坚持不让任何人照顾生活起居,但凡是他可以自己完成的。绝不接受他人的帮忙。

躺下后,尚唯想到方才手下暗卫提到的梨园,那是他七年前最爱去的地方。那时候的少年肆意,阳光甚好。现在好像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包括曾经的人,已是不敢去肖想。

尚唯闭上了眼,不再去想曾经的事,现下对他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报仇。

沈瑶到了梨园,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满园梨花清香,沈瑶早先的不好情绪全都消失了。

阿杏端了水进来,沈瑶毕竟还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姑娘,这几年王府的担子开始慢慢重起来,但有这样悠闲的时光,也忍不住想出街去看看。

阿杏也点点头,她还从未来过京城。也甚想出去看看。

两人还是扮做男儿身,对外就说是南疆来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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