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担忧阿翁的情绪,阿翁好歹是德化的大都护,手下将士数万人,难免为些许琐事忧思。“阿翁,既然你此时身在寒山寺,那就别想那些费人心神的繁杂琐事了。”
“华儿说的是,不想了不想了。走,随阿翁外出走走。”
文庚年叫了几个常随小厮,和灼华下了山,来到山脚一处市集。灼华欣喜,她可从来没有这般肆意的闲逛过集市,看到什么都想买。文庚年将她的小动作皆数看在眼里,从袖口扯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手上拖了拖,好在有些重量。然后对灼华道:“华儿可有看上什么,随便买。”然后将钱袋子塞入追命手里,又命追命跟着灼华,自己就近去了一个茶楼歇息去了。
“追命大哥,你走快些。”灼华催促。
灼华和云裳都是初次逛集市,东瞅瞅西逛逛,遇见什么稀罕的小玩意儿,索性都买了去。一会儿的功夫,追命手上就提溜满了,可她们依旧兴致高涨。若是叫追命上阵杀敌,那和敌军打上几百回合他都不带皱眉的,可是陪同女子逛集市,他还是头一次的。怎的平日里连水桶都提不动的姑娘家,逛个集市这么生猛。追命叹了一口气,疾步追了上去。
“云裳,你瞧这串手串可是好看?”灼华将手上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塞到云裳手里,小跑到一位小摊贩前,拿起一串白玉做的手串,问着云裳的意见。云裳好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纵然灼华不怎么受宠,好歹也是在丽妃娘娘的庇护下成人的,奇珍异宝还是见到过一些的。眼前这个,做工虽然不怎么细致,但是珠子的成色倒真是极好的。
灼华越看越爱不释手,直接问卖货的阿伯:“阿伯,这串手串多少钱?”
阿伯倒是个本分人:“姑娘你可是好眼力,这串珠子本是我家小儿前些时日上山玩耍,捡回家的一块石头,老朽见石头的成色不错,亲自打磨成了手串。只是摆了好些时日一直没有看上,姑娘若是想要,十个铜板拿去吧。”
灼华给了追命一个眼神,追命将一锭银子塞入老阿伯手里。老阿伯何曾见过这么大的手笔,连忙弯腰翻着钱袋子,直呼找不来零钱。待老阿伯抬头,人早已经走远了,只是传来一句“不用找了”的慷慨之词。
她们将整个集市逛了一圈便去茶楼寻文庚年。一路上,人来人往的寻常百姓哪里见得她们这般大手笔,追命提着大包小包可别说有多显眼了。甚至有些大胆的姑娘,姿态妖娆的很是生猛的朝追命扑过来。幸而追命自身有些功夫,黑着个脸躲了过去。许是之前不小心听到了一些灼华和云裳调侃自己的句子,躲过去之后,追命第一时间看向云裳。只见那个小丫头,脸色带着些许哀怨,些许愤怒的望着那个打了个趔趄的生猛女子。然后径直走到追命身侧,追命则连忙转移了目光,不待追命反应,云裳那丫头,从他一只手中接过几个小包裹,“追命哥哥,我来帮你提一些。”虽然这像是对追命说的,可眼神却是在来往的行人身上狠狠的瞪了过去。
于是,云裳便一直走在追命身侧,寸步不离。灼华一手拿着未吃完的冰糖葫芦,一手攥着那串白玉手串,甚是欣喜。
灼华一行人到茶楼的时候,文庚年正坐在茶桌前听说书先生说书,十分入神。听到些许声响回过头才发现她们,看到追命提着大包小包,他也仅仅是错愕片刻,又眉眼笑开颜。“可是买的如意了?”
灼华点头,又从追命手上翻出一个比较小的包裹,递到阿翁手中。阿翁错愕,“这是给我的?”
“对啊。”灼华有些不好意思,拿着阿翁的钱给阿翁买东西,好像是有些慷他人之慨的意思哈。
文庚年倒是有些好奇,这小丫头会买什么给自己。
“香囊?”文庚年惊愕,如今他也到了花甲的年岁,可还是头一次被人送香囊。文庚年抚摸着这个略微粗糙的针脚,笑了。
“阿翁可是喜欢?”
“阿翁喜欢。”说完便挂在了腰间。
茶楼中三三两两的看客,一边品着茶,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人讲故事。许是灼华她们衣着实在惹眼了些,惹得旁人连连相看。文庚年一贯是个低调的性子,不喜惹人眼球。见着此时他们这一行人着实有些扎眼,索性离开回寒山寺去。
“追命,你送小姐回宫。”出了茶楼文庚年便吩咐追命送灼华回宫。灼华听后,立刻高声反对道:“不行。”面对文庚年和云裳等人的错愕目光,灼华解释道:“阿翁,我还不想回宫嘛,你看着天色尚早,我先陪你回寒山寺然后我再回宫嘛。”见阿翁神色松动,灼华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阿翁,华儿想多陪陪你嘛。”
“也好,到时再让追命送你回去,走吧。”
“谢谢阿翁,谢谢追命哥哥。”文庚年一脸的宠溺,追命一如既往的冷着个脸。倒是手中大包小包的包裹与他这张冷脸极度违和。
说好的想要多陪阿翁的,可一回到寺里,便抛开阿翁自己转悠去了。文庚年此时也有心事,见灼华跑开自己去玩,便随她去,转身便进了智远大师的禅室。
灼华几乎转遍整个寒山寺,她攥着白玉手串的那只手都出汗了,却依旧没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正当垂头丧气之时,迎面走来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沙弥。灼华拦了他们的去路,小沙弥们哪里见过这般姿色出众的女子,霎时脸面绯红。
“施主,可是有事?”有个胆儿大的小沙弥,红着脸上前问道。
“你们晓得释然在哪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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