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石楠翻来覆去睡不着,命舒浣点起烛火,舒浣默默起来披上衣裳点了油灯。
她取下头上戴久发乌的铜簪挑灯芯,那火苗被挑得一闪一闪的,石楠发呆望着那火苗想着善缘师傅和慈悦庵的种种过往。
这个时候善缘师傅或许正找她找的很辛苦可如今这样的形势发展告诉石楠,善缘师傅又怎么能与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对恒呢?显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会连累了善缘师傅和众尼,谁敢保证蛇蝎心肠的九王爷又会对无辜的人做什么呢,自己不是已经是见识过了他那副喜怒无常、高高在上且嚣张跋扈的样子。
连连叹息之中舒浣似乎是看出来石楠在想家,她上前给主子披上件外衣,安慰道:“主儿,若是又想家了就给家中写封保平安的信吧,也可免家人担心。奴婢到时弄点银两拜托李泉大哥差位信使送去,主儿看可好?”
“舒浣你说的我明白,我也知道信能寄出去,可是,去慈悦庵的路路途遥远,没有银钱叫不起信使,而且我们哪来的银钱呢?连出去外面的权利都没有,要地位我们也没有,要论宠爱我们也没有,一点接触钱的机会都没有。”石楠苦闷地戳了戳手,十分无奈,从小到大自己过在一个安静被完全保护的环境之中,现在在面对艰难时总是困在局中也没什么勇气走出来,而有过生存经历从小跟着戏团子走南闯北的舒浣总能在困难之前勇敢动手大胆去做,不仅没有任何抱怨哀叹的言语,她的双眼还总是温柔散发着光出来,鼓励她一定要从自己的安全圈之中跳跃出来,该面对还是要面对,该来的也会来,怎么能一味软弱示人呢?一味退缩后来等待自己的只有更加没有未来的晨曦。
石楠没法想象,一步一步接下来她该如何立足,在这个囚禁牢笼之中背水一战。
“我看那些绣娘那边很多成色极好的布料的边角料,那些边角料定然是会扔掉的,奴婢在想,不如我们,与她们交好要些好些的边角料,奴婢虽然针脚粗苯但绣些花样、荷包、小老虎这些还是可以的,到时绣好这些花样奴婢托李泉大哥转手到外面市街给卖货郎换得些许钱财我们跟他对半分,也是感激他,主儿觉得如何?且现如今这样的生意市面上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家妇人做的,我们王府的布料定然更好成色自然更丰富,价格与他人差不多,何愁卖不动呢?”
舒浣边说边端上来茶水送至石楠面前,石楠端起那盏茶,茶叶老皱,日子果真过的凄凉惨淡,还不如外头,怎么可以不为自己和舒浣争取一番?再者说,难道以后找柒菲夫人道谢也用这茶叶?
石楠被舒浣的智慧感染,果真是个得力的知心好助手,有她这般效劳,自己也是太烂泥扶不上墙了,她同意舒浣的想法,决定明早让她过去讨些布料来。
于是两人夜里挑灯磨墨,石楠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写下,这其中多了几句问候及嘱咐,希望师傅看到这封信能心安且在外问问可有解毒的法子或消息。
写完最后一张纸,石楠小心捧起来用嘴吹干上面的墨迹,舒浣将信装好给信封口上了蜡,正刚把信藏好,门吱呀一声竟直接被打开,石楠和舒浣一人吓了一跳同时转过身来,只见那九王爷便在眼前!
他一身酒气熏天,双眼双颊泛红,石楠不知道他又是发了什么疯往这边过来了,默默扯着一张不高兴的脸,问他:“莫不是……走错地了?……”
“本王爷没走错地方,就是,这儿!”
他路也开始走不大稳了,径直快速走过来,到石楠面前直接眼皮也不抬一下,一把将石楠推开,嘴上不耐烦地念道:“走开,女人真是碍事……”
“你!“要不是你是王爷,踩着王爷这块地,真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刀了结了你这个歹人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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