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京都城已然一月有余,陈萍萍自打那日我和他要房契之后,就没再见过,就算是远远的瞧见了,一看见我溜的比谁都快,当日那北齐的碟子喊他做老狗,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只瘸了腿的老狐狸,还是能把猎人溜的团团转那种。

鉴察院的其他人貌似都很忙,每天都行色匆匆,就连那领人的小厮都被八处抽调走去抄书了,诺大个鉴察院好似就我一个闲人。

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在那户籍科目的架子上挨个找关于父亲王大龙的信息,虽然我觉得十之八九那是个化名,但是我仍旧希望从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得不说人们起名字都一般的没有水准,这户籍科的分类又不太详细,王龙、王大、王大龙都没有按那笔划作为索引分将出来,仅仅京都城在册的王姓之人就满满十二架,而叫王大龙的就有一千八百五十一人,我将这近两千人摘出来就大费周章。

陆陆续续查阅了几百人,看的我两眼酸胀,没有一点头绪,不是年龄不符,就是经历不符,竟然还有女子也叫王大龙的,此刻我才理解了小姐姐和我说的,说晕不是真晕,是想晕。

百无聊赖,我琢磨着看看这和我一般叫王启年的都些什么人,却见架端有一本,上书三个大字“王启年”,看痕迹明显是新放上去的,不落一点灰尘。

我饶有兴趣的取下来,打开,却是呆住了!

“王启年,其母不祥,其父王大龙失踪,沧州天木镇人氏,喜偷盗,早年与北魏诸国流窜,作案多起,擅长隐匿,后多国联合通缉,逃窜到京都,被鉴察院二处缉拿,鉴察院院长陈萍萍惜才,收做鉴察院文书一职.........”

我起初以为真是那同名同姓且同父名之人,急忙翻到最后,只见那末页的画像之人,竟是一脸谄媚之像,细看之下,与铜镜之中的自己隐隐神似,翻来覆去我将那薄薄几页纸看了又看,确定说的是我没错了,只是隐匿了我出生的地方雾渡河镇和虚拟了那飞天大盗之事,其余信息与我并无出入!

我说最近我在院中见到鉴察院的同僚之事,个个和我点头之时都紧紧捂住自己的荷包,我道是这京都城的礼节,竟是有样学样的依着做,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可耻!

陈萍萍这般毁我意欲如何?

我揣着这册卷宗,气呼呼的去找陈萍萍去了!

到了小黑屋前,我一脚踹将过去,却是差点将自己的脚腕震断!

这厮竟然从里面锁着!

正当我捂着脚在那准备寻一家伙什砸门之时,那石门却是慢慢慢慢打开了。

“何事如此急躁,莫不是以为我这个院长不敢杀你?”,里面传来陈萍萍那阴翳的声音。

“杀我,也行,算是给个痛快,那你先说说这是为什么?”,我单腿跳进那小黑屋,将那册子扔到陈萍萍的轮椅面前!

陈萍萍却是看也没看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父亲的档案找到了?”

“没有!”,我没好气的回道。

“那个叫王大龙的人不简单,在你之前,我已经遣二处主办去查过了,除了可以在雾渡河查到一些痕迹,剩下的全无线索!”

“你竟然让二处督办,你认为他是碟子?”

“是不是碟子无所谓,我们抓到的碟子够多的了,不少他一个。”陈萍萍淡淡的说。

“那你们为何还要查他?”

“因为你”

“我?我只是他的儿子,我对他知道的连你们都不如,至于我自己,除了逃跑比别人快,除了和小姐姐相处过几日,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您这位高高在上的南庆之狼看的上眼!”

“南庆之狼?不是狗的么?”

见我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你觉得这庆国如何?”

“这庆国如何也轮不到我这个罪犯来评价!”,我气恼这陈萍萍顾左右而言他。

“换个问法,你觉得这庆国自由吗?”,陈萍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自由?你堂堂庆国鉴察院院长,一人之下,你那鉴察院的大牢之中关押着数不清的人,这京都的百姓见到鉴察院的黑衣都躲着走,就连京都的权臣将军见了你如见了鬼一般噤若寒蝉,你把我活生生给定了一个江洋大盗的名,你居然问我这庆国自由吗?”

多日来的郁气使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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