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这里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姓。五米多高的厚厚宫墙,在那一剑之下,整整一圈全部坍塌不说,皆成了破砖碎瓦。
徒留墙内黑压压的宫廷护卫和墙外的百姓,兵戈相对。
如此不管不顾,就算赢了,回到道界 ,估计也会把牢底坐穿吧。那位劈墙修士,真猛士也。李默凡心里默默为他点了个赞。
面对如此多的重兵,围观的百姓却一点也不害怕,此刻他们早都被头顶一白一黑的缠斗的身影吸引,个个眼里的激动兴奋,恨不得黏上去看个清楚明白。
“神仙打架了!”不知百姓中,有谁发出了惊叹。
“是呀,你看那里,快的我就只能看见一个影子!”
“有个黑衣服的,刚刚来的时候我可看清楚了,是咱们的祭祀大人!”
……
百姓里议论纷纷,这回没有人再信这是一群江湖骗子了。官府辟谣?都打斗成这样了,宫墙都被劈了,就算此刻辟谣,这要怎么辟?还怎么好意思辟?
守卫们就守在那里,对百姓也并不上前驱散,他们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百姓!
夏侯鲫燕呢,她在干什么?李默凡想。
李默凡站于百姓之中,也注视高空之中的一白一黑两道人影,速度快的就连她都有些分辨不及。不同于刚刚劈墙的惊天动地,应是顾忌着底下的人命,两人的打法,用的法力都甚少。
白衣修士的剑法精湛,剑剑干脆利落,直指要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而祭祀,身为法修,如此近身搏斗,有些施展不开来,反倒是身形见拙。
见两人越打越远,百姓也紧追而去。人流中,正在沉思的李默凡忽然感到自己手臂被人抓住了。她一转头,就看激动惊喜的小樱:“默凡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小樱?”李默凡看到身边的小樱也很意外。给小樱她们的远遁符,应该都能遁出皇宫,唯有她自己的因为受到祭祀法力阻挡,才费了些周折。
“小樱你怎么又回来了?”李默凡顺着人流,将小樱拉到一个僻静之处,便问。
“默凡姐姐,我给你带了帮手。呶,就是刚刚那位真君。”小樱看向刚刚打斗的方向,指着人影早已经消失不见的天际,骄傲的说道:“那可是位元婴真君,还是位剑修呢!”
“元婴真君,好吧。”李默凡对于小樱的激动汗了汗:“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我其实也是路上碰上的。”小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姐姐送出了皇宫。但是我担心姐姐,就想着再回去找你。谁知道半路就碰上了那位真君。原来他的徒弟昨天也进了皇宫,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正好他也要到宫里寻人。于是我就将我在流波殿见到的那一幕告诉了他。我还没来得及求他就你呢,真君就扔下我自己走了。”小樱更加不好意思的嘿笑了一声:“所以我就自己跑过来了,一回来,就碰到姐姐你,你说巧不巧!”
“这位真君吧虽然脾气冷,不爱理人,可他告诉我他是元婴真君呢!而且他长得好好好好看呀,神仙一样。啊!默凡姐姐,你拉着我去哪?”喋喋不休的小樱,正陶醉在自我想象中,忽的被李默凡拉着走了几步,立马惊呼问道。
“才多大年纪,就学会犯花痴。”李默凡无奈的捏了捏小樱的小脸,一边拉着她往皇宫方向走去:“如今宫里的元婴修者被你那位神仙的真君拖住了,趁着现在,正好可以再探一探流波殿。”
“再探?好呀,这次没有人再帮那个皇帝,我们一定能把事情搞清楚!”
李默凡带着小樱一路而行,灵力解封,两人躲过宫中的护卫更是容易极了,很快便到了流波殿。
————
流波殿中,殿外的护卫依旧守在百米之外,另外守卫中还多了几位等候的宫人。
殿内的人也不算少。
殿内,夏侯鲫燕没有今日祭台之上隆重的妆容,此刻她的面容未施粉黛,却也不显寡淡,可见本就是一个容颜艳丽的女子。秋色宫衣,搭于身上,衣扣系的有些歪斜,这身行头,像是匆忙而来。
她坐于床榻之上,将于元慰挡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对面的图萱三人,眼神难测。
刘嬷嬷,站在夏侯鲫燕的右侧,对着图萱她们也是戒备不已。
站在两位筑基修士身前的图萱,带着一股终于扬眉吐气的味道,仰起脸说到:“夏侯鲫燕,你给我让开。我有话要问你们的皇帝。东晋国的皇帝,你不要害怕,有什么冤屈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孤没有冤屈。”在夏侯鲫燕身后,传来于元慰嘶哑的声音。
“你不用害怕,我说了我们会替你做主的!”图萱高傲的看着夏侯鲫燕,自觉有耐心的再一次重复。
“放肆!”夏侯鲫燕冷声道:“太上皇已经开口,为何你还要纠缠不休?”
“没有问题,你真当我们眼瞎吗?”图萱指了指血蝕窟:“这恶心的玩意是做什么的?还有那几具尸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修士的尸体!”
“是他们自己上门找死,于本宫又有何干!”夏侯鲫燕道:“实话告诉你,我们的祭祀大人便是压制你们的元婴修士,祭祀大人只是出去和人打斗,很快便会回来。不光如此,我东晋宫里还有两位金丹修士,不日,便会返回。你们真的敢动我吗?”
“真是太过分了,修士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凡间之事!”听完夏侯鲫燕的话,图萱怒指着夏侯鲫燕,言语愤愤不已。可她的脚却一步不动,未曾上前。
“你们不上,那就我们来吧!”吱的一声,李默凡带着小樱推门而入。绕过图萱她们,就要往于元慰跟前走去。
见进来的是李默凡她们,图萱新仇旧恨,本就有些生气。又看到李默凡如此目中无人,心里越发生气了,想不想,立马挡住了李默凡:“我们找到的人,凭什么让你去看!”
“什么你们先找到的人,明明是我们……”
“小樱!”李默凡打断了小樱,对着图萱却也分毫不让:“明明是你们害怕元婴和金丹修士不敢上前,怎么,我上了,你又要阻止?”
“谁说我怕了!”图萱的心思被说中,脸面全无。又被李默凡这么一激,当下就转脸对着夏侯鲫燕喝到:“夏侯鲫燕,你快给我让开!我要看看,司马千云的情况如何!”
“小姐,莫要任性!”一个筑基修士拦住了图萱,将愤怒的图萱拉到一边,对李默凡客气的说到:“道友,你请!”
筑基修士客气中带的算计,李默凡岂会不知。但她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小心思。带着小樱 ,继续朝着于元慰走去。
这次争执的主角于元慰,除了刚刚那一句,从头到尾,都像事外人一般,事不关己的漠然坐于床榻之上。唯有看见了走过来的李默凡,他笑了:“我就知道,你还会再回来的。”
李默凡也笑了:“听说,门外和你父亲打斗之人,亦是元婴修士。”
“哦,是吗?”于元慰脸上却丝毫不见担心:“那太可惜了。”
这句可惜,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父亲?他的父亲不是死了好久了吗。”一直竖着耳朵的图萱不解,然后她就尖叫起来。她的身体忽然被莫名出现的黑气缠绕。就连她跟前的两位筑基修士,也是被黑气牢牢的缠住,挣扎了半天,丝毫挣脱不开。
“我,我的身体怎么回事!”图萱张嘴大叫,然后一团黑气趁机钻进了她的口中,她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再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很快,图萱和两位筑基修士就被黑气缠的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时,夏侯鲫燕站起身来,和刘嬷嬷一起立于一旁。不同于图萱三人的惊恐,夏侯鲫燕她们表情平静,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放松。
于元慰从床上走了下来,他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图萱她们跟前,在图萱羞愤欲死的目光下,轻轻的一脚踩在了图萱的脸上,对着李默凡说到:“要是放在从前,这种人,在我的跟前活不过一刻钟。”
李默凡脸色淡然:“世间百人百态,心思自是各异。你若只是因为他们一个行事念头,就对那人痛下杀手,想来,你在道界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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