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菀最近忙得团团转,林玄庭送来的堆了她一墙面的书她还来不及看完,每天天还没大亮就被凤娘拉出去操练,岐黄书院入院考试文治武功一样不落,她全家上下刚巧就她一人从小就没接触过武艺,弱得如同菜鸡,凤娘是她母亲嫁过来前就跟着的丫鬟,以前是跟着她娘闯江湖的,身手自是不必说,也不知道她爹不温不火地使了什么手段,不仅让她娘同意,居然还将凤娘派过来教她。

凤娘平日里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可是碰到这事却是十分严格,林紫菀每天练得汗流浃背、腰酸背痛,故而左将军府后院里常穿来一阵一阵毫无骨气的哀嚎声,听得将军府来找左大将军的老将们频频摇头,大丈夫铮铮铁骨,焉能一点小事就鬼哭狼嚎?

“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再说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难受了还不允许别人发泄发泄了?这是道德绑架!那群老匹夫!啊!疼疼疼,姑奶奶你轻点,小爷的脚......”

再过几日就是岐黄书院入门考核之日,演戏演全套,凤娘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异术,在她脸上身上鼓捣了一阵,她就变成一副“鸭公嗓”了,再加上她练武为了方便穿着男装,这几日又风吹太阳晒的,妥妥一副变声期的美少年。林紫菀得寸进尺,让整屋的丫鬟们都改口喊她作“小少爷”,言行举止更加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小少爷。”翠儿手拿着银针,一个个挑破她脚底的水泡,拿着药涂抹了缠上绷带,道:“少爷可不能那么说,那可是跟着老爷出生入死立了不少军功的老将呢,若您这话被老爷听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林紫菀撇了撇嘴,想起她爹最敬重这些老将们,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她浑话说惯了,总是不经意就出口成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日后也要改了这臭毛病才是。

“是是是,我家翠儿的话小爷我哪里敢不听呢?对了,这几日可有什么人过来找过我......不,可有人来寻过林青?若没有人,可有书信?”

翠儿摇了摇头,道:“不曾。”

“哦,那便罢了。”想来那朵高岭之花才不会理会她呢,只是可惜,她进了书院,没有几载的时光是再见不得那白衣美人了,不过没关系,那岐黄书院人才济济,可还有一大片的森林等着她去欣赏。

几日后岐黄书院

林紫菀看着小桥流水、假山亭台,背着行囊的肩膀微微侧向一旁,考核通过之后她便搬了进来,岐黄书院不让带丫鬟小厮,给了她半日的时间见家人,将行李带进来,方才与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在大门处哭作一团,此时眼眶还有些微红。

林紫菀碰了碰前面引路人的肩膀,手指了一处,问道:“小哥,那是讲堂吗?”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转过头来,“林公子若不嫌弃唤我陈琳便可。”和善一笑,道:“林公子好眼力,如此说倒也正确,岐黄书院有七个师长,分属不同领域,就如当朝太子太师卫辞扬卫大人便是传授文史,师长们喜好不同,这岐黄书院处处皆可有课堂,倒也不偏于一隅。”

“倒是真与旁人不同。”林紫菀喃喃几句,便抬起头来,笑道:“陈琳,唤我林青便可。”

陈琳长得比一般男子矮小些,她自来熟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惊讶道:“看你瘦瘦小小的,倒是结实得很,走,我家厨房娘腌的老鼠干味道不错,我让兄长给我偷藏了些包在衣裳里,哥哥我带你去尝尝鲜,保证你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陈琳眼里闪过一抹愕然,道:“林兄,这实在是不......”

“不妥,哪里不妥?”林紫菀笑嘻嘻地侧过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嘟了嘟嘴道:“这行李重死了,咱们还是不要再说了吧,好陈琳,你快带我回寝室去,我都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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