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焦雪】就已经完工,不得不说镜永楼的效率,着实是高的名不虚传。
镂空雕花的小檀木盒,繁复花纹之上点缀着几颗碎钻。大片的镂空之下,是一整块莹白纯澈的雪玉,玉体晶莹剔透全无半点杂质,那成色一看便知是极其珍贵的。暗色的木,配上雪白的玉,不正是对应了【焦雪】的名字?单单这用来收纳的盒子便知,定是花了不少功夫造就的。
盒子打开,一股天然木质自有的淡淡沉香沁入心扉,盒内的里衬用的是雪白的小羊羔皮,手感极好,毛色也是油光水滑,绝无半分杂色,修成了合适的长度。而它们的主角——【焦雪】的四周用小巧精致的铂金花托紧紧包裹起来,流光闪烁,格外纯洁耀眼。为方便起见,镜永楼将它改成了一枚小小的耳钉,既成全了它的美丽别致却又毫不累赘。
“怎么样丫头,你可还喜欢?”赤涵坐在上方,话里带着几分骄傲。
江心渝初得灵器,又是费尽辛苦亲自寻得,本来就喜不自胜。如今见它被装点得这样精致好看便更加兴奋了,兴高采烈地拜道:“谢谢赤涵叔叔,我太喜欢啦!”
赤涵笑道:“果真孩子,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遥曲这时慢慢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道:“既然现在事情都已办妥了,赤涵,我们也该回去了。”
赤涵连忙起身迎上来道:“这么快就走了?哎呀早知道就吩咐底下的人动作都再慢点,你这才来没几天就要回去……唉,下次相见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遥曲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道:“无妨,你我兄弟终有相见之日,不必如此伤感。”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婆婆妈妈。”赤涵抿了抿嘴挥开手道,“你们去吧,我让灰汲送你们吧,我实在不忍亲自相送了。”
遥曲豁然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便转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赤涵站在屋子中央,眼见着人去楼空。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中复杂的情绪再也无可隐藏。默了半晌转身坐回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方便是你们来时的路,恕在下只能送到这里了,望诸位贵客一路珍重。”
灰汲屈礼相送,遥曲只略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动身。他淡淡审视着灰汲斗篷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丑陋恐怖的面容在他眼里仿佛见惯了一般的稀松平常,空气在一片静默之中略微显得有些胶滞。
灰汲也没有抬眼看他,只是恭恭敬敬地垂着眼帘。
直到遥曲一贯懒懒的声音响起:“做好你的事,没用的别瞎惦记。”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江心渝冷不丁一听,心中觉得有些奇怪。遥歌就不用说了,恐怕他就算听见他父亲说自己是个女的,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灰汲,似乎在听见这话落下的那一秒,瞳孔略微骤缩了一下,不过也是不易察觉的。
但是遥曲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紧紧黏在他的脸上。他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像是阴谋得逞了一般,忽然转身摆了摆手道:“走了。”遥歌和江心渝继而跟上了他。
灰汲留在原地,面色如常,只是藏在宽大斗篷下的那双手却紧紧攥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但与那双手相比,温润柔软的眸子被衬托得格外违和。他静静凝望着遥曲离开的背影,一如往昔温柔的双眼中哀色渐浓,迷蒙不散。
来时是夜,离开的时候也要趁着夜色。来到镜永楼的这些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始终都没见过太阳。没有阳光的照耀,人终究是会有些闷闷的。江心渝心想,自己只是住了几天便觉压抑,可那楼中成百上千的人都要一辈子生于斯,长于斯。楼主和个别高层的人尚可偶尔出来走动,而大多数的人,是否会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呢?
这座黄金窟,何尝不也是金子做的牢笼。
江心渝已经将【焦雪】戴在耳朵上,但是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而遥曲依然是像来时那样,带着他们二人在街道中四处穿梭,几番下来终于寻得了一块合适的空地。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暗绿色的琉璃瓶,瓶塞轻启,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全部倾倒在地面上。神奇的是,这液体竟像自己长了脚,有灵性一般,自动绘成了之前来时的那种图腾。
遥曲将瓶子收起,却未再动作,而是抬头朝着江心渝招了招手。
江心渝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遥曲看着她道:“我现在就教给你第一个,也是最最简单的法术阵型。”他指着脚下的图腾说,“这阵型可以帮我们选择要去的目的地,不过此番这些都不需你管,我已经替你完成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催动你的灵器,激发出足够的灵力来启动这个阵法。”
江心渝伸手摸了摸耳边的焦雪,疑惑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激发出它的灵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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