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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是幽冷的安静,唯有水滴石穿的“滴答”声间歇响起。

篝火已灭,灰烬已冷。

榻上的白衣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双掌收回调息。

“没事了。”内力消耗过度,萧翎望向身侧的女子,声音几不可闻,唇边的笑容也轻飘飘的,他想要用坚定的眼神让她安心。

凌歌面容惨白,呆呆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里跳跃着窒息而慌乱的泪光。半响,她似乎才反应过来。

江枫没事了。

凌歌点点头,笑着擦去眼角的泪,俯身上前轻轻扶住江枫的肩膀,让他的身子缓缓躺下去,将衾被细心地掖在他的脖颈处。

“江枫,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握紧了江枫的手,喃喃地低喊,白衣少女的脸上闪着痴傻的痛光,她的唇片没有一丝血色,映衬得整张脸庞更加惨白。

萧翎安静地凝视她,虚弱无力的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眼神里充盈着心力交瘁的伤感。

凌歌的神情如此痛苦慌乱,如此憔悴苍白,而他的心仿佛被她的黯然绞成了碎片。

脑袋里是昏昏沉沉的白雾,胸口一阵麻痹的抽痛,白衣男子强撑着一口气,若无其事地下了榻,向外面走去。

身后。

凌歌乖乖地趴在江枫的床边,她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一边用双手揉搓着他的手臂,想要驱走他周身的寒冷。

一滴滴清亮的水珠仿佛一颗颗伤心的泪珠,从山洞的石壁上滑落,在空洞洞的墙角里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静静流淌。

白衣男子举步踏出了石门,清晨的寒气冲击他薄凉的身子。萧翎捂住胸口,单手扶着石壁,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乱颤不止,内息紊乱的他咳嗽得很厉害,似乎只有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会好受一点,终于,猛地偏过头,一口血箭喷在旁边的雪地上,白衣男子无力地倚着石壁,轻轻闭下眼睛。

白花花的阳光普照在一望无尽的雪原上,远处山峦上常年覆盖的积雪在日光下慢慢融化,晶莹剔透,宛如珠冠上的玉缀。

眼底有深刻而隐秘的哀痛,白衣男子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花,慢慢睁开眼睛来,一动不动望着天际挥洒的日光。

在这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

山洞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凌歌细心地照料着江枫,她用帕子轻轻揩去他额角的汗珠,将红色斗篷扣在了他的被子上,她将熬好的鸽子汤,一勺一勺慢悠悠地喂入他的唇间,即使他只能喝进去一点点,她也会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火堆在身后劈里啪啦作响,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匍匐着身子,在山洞的角落里悠闲地散步觅食。

萧翎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抬手取下了壁间挂着的诛神剑,微微一抖腕,“呛”的一声白光如同游龙般掠出,在指间游走不定。

剑身微微出鞘,白衣男子敛目低首,凝视着剑柄上金光闪熠的“昆仑”二字,慢慢地,他弯起唇角笑了笑,眉目间有冷定之色。

诛神剑是逍遥派的镇派之宝,一直供奉在绝仙阁的神龛之上,甚至跟师傅同一级别的逍遥派其他长老师叔都没有被允许碰过。然而,在两年前的月圆之夜,萧翎修习剑法满十年,按照逍遥派的惯例、与师傅独孤无敌在神诀宫,当着众位师弟的面,各以两柱香时间为限,点到为止,切磋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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