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风起云涌。
布托寺上师刚讲经回来,中师顿波就面容诡谲地说了伏龙寺主持有私生子的事情。
上师一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自在灯火阑珊处。”让顿波和自己一起,到了主持的修行殿。
两人给主持汇报了此事。主持也认为这是动摇萧南宗派信仰,扩展自身领域的好时机。
“如何用好这次机会?两位有何高见?”主持坐在居于高处、红黄相间的宝座上,面向站在下面的上师和顿波。
“建议派出各路队伍,在萧南各地广为传播伏龙寺主持的罪行。”顿波说。
“不可。耗时太长,会给萧南留下逆转的时间。如果伏龙寺迫使私生子离开康城,远赴内地,就失去了确凿的证据。”上师道。
“对。要用迅速而猛烈的方式。”主持说。
“那就集中散发宣传材料,形成乌云压顶之势,不给萧南留喘息机会。”上师说。
“谁来散发?”主持问。
“我们这么多年在萧南各地安插的间谍,群起行动,定会无往不利。”上师斩钉截铁。
“我觉得可行。但是宣传材料和探子的鞍马劳顿,费用谁出?”上师把目光投向顿波,“临近年底,我们今年的各路费用几尽消耗,新的费用还没有补充。”
萧地的宗寺的运转费用部分来自民众香火钱、少量的官府补贴、宗寺周边产业收入,大多数依靠一些大财团的支援。这些大财团隐藏在各大宗寺后面,依靠宗教信仰的庇护,开办产业,集聚财富。所以,宗寺和大财团是面子和里子的关系,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宗寺和大财团相互支撑,成长为萧地的中坚力量,他们不仅能够制定法度、招揽信众,还能豢养打手,之前伏龙寺的扫地僧就是给寺庙效力的打手。虽然,萧地属于天朝的领土,千里之外的京师才是这个国度的首都。但是由于鞭长莫及,又有信仰为壁垒,实质上是管不了这块区域的,设置的总督衙门也要依靠宗寺的帮助才能办事。所以,宗寺和大财团是萧地的实际管辖者,有“小天朝”之称。
但是,看似他们团结统一,其实他们内部也有争端。这种争端反映在南北的信仰之差上,也反映在宗寺和大财团之间的钱财之论上。所以,顿波的角色就具有了双重性,既是大财团父亲黑则在布托寺的质子,又是黑则和布托寺之间消息和财富的中间桥梁。
所以,主持说这句话时望向顿波,那是透视了大财团和宗寺的关系。
顿波识时务地说:“我回去跟我父亲商量商量。”
“上师跟你同去。”主持让上师同去,反映了布托寺对这件事的看重程度。
上师和顿波一起去顿波的家见黑则。此时黑则正坐在大厅上首,听分管香火、店铺、槚楼等多项产业的手下,汇报近来的经营成果和困难。
看到儿子和上师一同到来,黑则心想:宗寺的人向来高高在上,今天居然亲自登门,肯定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主持为何不来,派上师来定是来打前阵,探我口风的。再看见旁边的儿子,他心一沉,想:这傻儿子,又被主持那老狐狸派来当说客了。
黑则心里一阵厌烦。但是谁让他和布托寺难解难分呢?就算是儿子是质子又如何,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救老子一命呢!黑则让手下先行退下,就堆上笑来,迎接上师:“真是贵客临门呀!”
上师坐定后。顿波准备开口给父亲说清事情原委。他毕竟年轻,怎么能放弃这个赚表现的机会。
黑则见状,挡在儿子前面说:“上师,有什么事,让你亲自登门呀?”
儿子赌气地缩在一边,面带不爽。上师当然知道黑则是在保护自己儿子,想让他远离纷争,但是既然入局,还想纤尘不染?这不是流氓的思想吗?但是情况紧急,他不便在这些小事上,让黑则不痛快,就识趣地主动开口,说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黑则沉吟了一会儿,说:“支持没有问题。可是最近,我的生意也不太好做。”先抑后扬、以小搏大,是黑则这只老狐狸的处事准则,他才不会像顿波那个愣头青一样,夸海口、求表现呢!
“按道理,黑则老板每年给我们寺院的供奉香火钱已是很大数目,本应该不再让你破费。但是事态紧急,这也是为了我萧北的大局呀。”上师说。
“肯定不能让上师空手而回。我只有从我兄弟那儿借用钱财,可是他一直对肆北的那片槚园心有所属,但是贵寺一直没有给他准话。这次,恐怕他不会借呀!”
实际上,是黑则觊觎肆北槚园,这次上师亲自登门,他觉得是个好机会,就说了此事。
不得不说,黑则不愧是萧北最大财团的主事,确实极富眼光。本来,萧地的气候不适宜产槚,可是槚又是每日必须。所以,长期从内陆购买槚,使得大量白银流出萧地,当地的商人和宗教领袖都为此嘘唏不已,但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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