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谨慎的盯着崔晨!

老家伙继续道:“城南的地下赌场,窑子其实差不多都是叶尔羌和沈哲三开的,所以你的旗号才那么好使,你想要继续扩充打城东和城西的主意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清都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自然事先就了解过的。

有所分寸。

不过另一件事,沈哲三刚刚倒是提醒了李清都,他思索了半天还是抛出来:“崔叔,上一次我昏睡那件事情应该不是简单的生病造成的,而是药或者什么,你帮我查一下,我担心这村子现在有问题。”

崔晨皱眉:“你是说有奸细。”

“不好说,没有证据。上一次鞑靼贸然闯进谷里恐怕也和这事情多少有些关系。”李清都托着腮子开口。

崔晨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这件事情我来办吧。”

“嗯,但是也别打草惊蛇。”

“我有分寸。”崔晨点头道。

…………

月牙馆是一座酒馆,远近闻名的那种。

只是今天已经来了七拨人,并且都没有来喝酒吃肉的意思!

一袭青衫装扮的热西德看上去更加俊秀,手捧诗集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更像江南水乡的教书先生,而不是北蛮之地魔王。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刀比他的诗更让人惊艳。

砍得头颅也比读的诗多。

“世子殿下,这家伙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悍匪,打着我们的名号跑到我们的地盘去大摇大摆的收我们自己的钱,这还有没有天理。”

“你放话,一刻钟内我就把他头颅放在你桌前。”

“超过分毫我当场自尽。”胡渣大汉很愤怒,相当愤怒,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的人。

热西德却很专心的念书!

直到胡渣壮汉一身的牢骚发泄完,不再喋喋不休的时候他才放下书本。

然后找来笔墨:“之前黄三每个月交给你的银两其实不足三千两,这个数据很真实,你也最清楚。”

“至于赌场,青楼的利润我们都知道很高,但是给到你手里的利润不足一层。”

“真正的大头一直在这群肥商手中,你看看他们那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样子,也该是时候敲敲警钟了。”

“这少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最少他表现出了他该有的价值。”

壮汉有些不服气道:“但是他这纯属打着我们的名号招摇撞骗!我们可没给他那权利。”

“所以这才是他出彩的地方!”说话的同时,热西德已经写下一串的数据,最后点评道:“仅仅三天的时间我们管辖的赌场人数增长了五分之一,创收的价格提升了三成,最后我们从赌坊,青楼两个地方得到的钱两不会少。”

喜欢算术的热西德看起来很神圣。

就像神明。

壮汉伏地膜拜:“世子殿下圣明,得真主保佑。”

热西德放下纸笔,走到客栈窗户旁,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北破城易守难攻,是边塞要地。但是这么多年,折损在这座破损城墙脚下的军马已经不计其数,各方势力都对这块宝地垂帘已久,却都不敢妄动。”

“这似乎是一个魔城,谁动谁就会成为城墙脚下的恶鬼。”

“我想许久,或许问题出在这城内。”

壮汉暮然瞪大眼珠:“世子意思是这北破城本身埋藏着一股势力,但是这城一直是一座自由之城啊。”

“这世间哪有什么自由。”热西德轻笑着喝下一口浊酒。

心中有些了然。

或许那个少年能够改变!

……

磨刀赫赫的陈元直准备接下来将矛头指向那些富家别院,贩足小厮,茶楼小馆……估算着一个月下来能捞个七八万白银。

忽然之间觉得钱原来这么好赚!

不过这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富强计划却被李清都当头一棒:“见好就收吧,你还真准备一辈子做个强盗不成。”

“西域这地方做强盗才是最挣钱的,不做强盗的都死了。”陈元直道。

李清都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就算是要当强盗也没有在自家地盘上烧杀抢掠的道理。”

叶尔羌的人马没有出现问罪,某种意义上只可能一种结果。

他们已经默许了自己处事的方法!

或者说他们更希望自己将目标扩大一点,直接动摇城东,城西,甚至是城北的利益,最后来一场混战决定北破城的霸主。

这和陈元直的目的十分相似。

只是这不是李清都的目的:“赌场和青楼的银子拿了就拿了,但是咋们绝对不是强盗,这一点你要记清楚,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所以贩足小厮,茶楼酒馆这些正当行业的利益我们不能动。”

陈元直算了算,点了点头:“那我多压榨一点赌场,青楼这帮孙子。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些利益足够养活我们了。”

李清都很想抬脚踹这家伙两脚:“思想不要那么龌蹉,凡是都有个度,得学会适可而止,贪得无厌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元直哭丧着脸:“这不让干,那不让干,那怎么办。”

“我是说不然去勒索,又没说不让去茶楼酒馆做生意,当然这是一门技术活,也不是你这莽夫能够掌控的。”李清都道。

说话的同时,李清都招了招手。

一个矮胖矮胖的少年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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