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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初九乃是本朝春闱的头一场,陆观忱科考对陆家来说那是头等的大事。陆家人丁不甚兴旺,老太爷就陆鹤龄这么一个儿子却不是走科举正路出身的,为了这事情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还好陆观潼争气如今又到了陆观忱,虽比不上晏相公家的那个小神童却也是难得的好苗子。
陆躬这等文人怎么也想不到家里出了个陆鹤龄这般,倚靠谋划起事投机取巧青云直上的。可陆鹤龄却觉得这天下就该是重社稷轻君王的,太宗皇帝自己便得位不正更不是个好皇帝,那么帮助先帝取回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去济世安民又有何不可呢?
一个是阿翁,一个是爹爹,只剩下陆观忱这个做孙子做儿子的夹在里头是左右为难。若今日不是齐春华也要凑热闹来送考,立时三刻他的爹爹与阿翁便要在这小小的马车之中斗起嘴来没完没了。
齐春华撩着帘子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被自家三哥揪了回来方才作罢,还不等陆鹤龄开口,齐春华却又出了声道
“三哥你瞧,那是晏家的马车。”
陆观忱微微低了低头撩开帘子向外望去,点头便道
“晏相公今日也来了。”
老太爷冷哼一声,道
“晏从原有晏舒那般宝贝儿子,逮着机会可不得好好出来炫耀一番?他家儿子若不是为了守他母亲那三年孝,只怕十五岁就要高中状元了。我便没那般好的命了,还好还好孙儿争气!”
陆鹤龄撇了撇嘴并不答话,这明明白白的嘲讽也是老生常谈了。老爷子若是骂不痛快了,只怕还免不了上手。
陆观忱却只微微轻叹一声
“小晏相公的才学实在是难得,若是能与他同门高中也是幸事,说起来他此番想必是能连中三元了。”
老太爷看着陆观忱微微笑道:“观忱,咱们不同他晏舒比。你是阿翁带大的孩子,阿翁知道你此番定能高中,二甲里给阿翁挣个第一回来,挣个传胪给你爹爹瞧瞧,什么叫一脉相承。”
“阿翁,我说三哥此番能一甲有名,挣个探花郎回来。曾祖父是一甲进士,您是榜眼,大哥是状元,可就缺个探花了!那时候,舅舅这个白身那可真是抬不起头了啊!”
陆鹤龄伸出手就要戳齐春华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
“舅舅真是白心疼你一场,也不为舅舅说几句好话,只哄你阿翁开心。”
“舅舅这怎么叫哄,女儿说的是实话,不信女儿同你打个赌如何?就赌哥哥中探花,若我赢了您就……就再不许管我吃叫花鸡,如何?”
陆鹤龄笑着道:“那有何难?观忱若是中了探花那是天大的喜事,甭说叫花鸡了你想吃什么舅舅都允。”
“三哥听见没?妹妹的口腹之欲可全压在你身上了,我的叫花鸡,桂花烧鸡,盐卤鸡爪,清蒸鲈鱼,卤猪蹄,松鼠桂鱼,百味锅……”
陆观忱无端端被这一长串的菜名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立刻便就拎起用具下了车道:“妹妹,少吃些少吃些,你这样吃下去婚服要大改不说,东京城的鸡都要给你吃绝户了。”
齐春华却不放过的追下车去,喊道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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