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像段贵妃这样淡定安然的,毕竟不多。
其余妃嫔,特别是有子的妃嫔,对于此事多多少少都含了酸的。
而这其中,酸气最重的,当属圣宠正盛的甄贵妃。
甄贵妃是圣人奶娘小孙氏的孙女,自幼生得是袅娜貌美,颇有仙姿。
因着她父亲资质不高,小孙氏无法,为家族计,只得送了孙女入宫选秀。
圣人对乳母的感念是一部分,甄贵妃自己的美貌也是一部分,她很顺利地入选了,且一入宫就是嫔位,可独居一宫,不比看主位脸色过活。
这些年,甄贵妃在宫中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一路生子封妃,在姨母孙氏去世之后,更是一举封了贵妃。
当然了,因着生母得宠,甄贵妃的两个儿子,九皇子与十二皇子也很得圣人青眼。
可是如今看来,圣人对自己两个儿子那点儿宠爱,怕是连太子的零头都及不上呢。
这让甄贵妃都心情很不好,整个长春宫的奴才也都夹紧了尾巴,生怕触怒了主子。
太子身在宫中,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此时,太子便玩笑似地对贾敬说:“瞧瞧,这也是个心高的呢。只盼望着她生的儿子也要和她一般心高才好呢。”
贾敬心想:还真让您给说着了,九皇子叫甄贵妃养的,可不就是心比天高吗?只可惜,眼高手低,行事手段比起三皇子可是差远了,更不用说和忍了半辈子,先熬死太子,又熬死太上皇的六皇子相比了。
不过,如今九皇子还小,贾敬直接略过不提,转而说起了几个大的:“二皇子书读得虽多,然太过软弱,对谁都构不成威胁,殿下日常只需安抚拉拢即可。反倒是三皇子孤傲自许,殿下日后,怕是要大用他呢。”
“不错,”太子点了点头,“四弟胆小怕事,五弟以荒唐自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六弟是一心向着孤的,七弟生母跟着段贵妃过活,他也不得不绑到了老三那条船上。其余的还小,如今也看不出什么。孤若想要明哲保身,还真是得仰仗三弟了。”
太子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贾敬也跟着笑了,然后说道:“家父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小臣得在家忙着宗族祭祀的事,怕是难有空闲再进宫了。殿下詹士府中的属臣多有智谋之士,殿下若是有事,不妨与他们商议。”
太子闻言,微微蹙眉:“这些人……”
很显然,太子因着这些人一开始的左摇右摆,对他们不是很信任。
贾敬劝道:“殿下无论要做什么,总不能就靠小臣与六殿下两个人。殿下既然费了心思把这些人给拉拢了过来,总得让他们有用武之地。若不然,这人心,还是会散的。”
“也罢。”太子叹了一声,又问,“宁国候明年初致士的事,不能再改了?”
贾敬点了点头,神色很是忧虑:“家父的身体越发破败,太医说,若是安心静养,还有五六年的寿数,若再操劳……家父想看着小臣在朝堂上站稳脚根。”
这是人之常情,太子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嘱咐道:“既然如此,臣恭回去了,别忘了替孤问候宁国候。”
贾敬道:“殿下放心。”
眼见天色不早了,贾敬便向太子告退。
出来的时候,碰见了带着一帮手下巡逻的李默,两人寒暄了几句,约定了待李默轮休的时候一同喝酒,便直接出宫去了。
因着要过年了,朝官们也乖觉,把能押后的事情都放到了年后,好让圣人也松快松快。
因此,贾代化一早便回来了,正拿着往年族中祭祀的章程翻看。
贾敬到荣庆堂拜见了母亲,又到书房拜见了父亲,这才回去换了燕居的常服,又转回书房,与父亲一道,商议核对祭祀的细节。
其实,这些流程每年都是差不多的。
贾敬自三岁能自己走路起,便跟着一年一年地祭祖,早就烂熟于心了。
但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可见祭祀的重要性。
因此,每一年到了这个时候,贾代化都要带着贾敬,将这些流程再复习一边,务必保证到时候不出一丝差错。
而今年与往年又有不同。
因为,圣人早在三个月前就下旨礼部,说是今年要大祭祖宗,让礼部早做准备,并令道录司掐算祭祀的吉日。
往年贾家祭祖都是在除夕,但今年却不一定了,得等皇室大祭的时日算出来之后,避了开去。
这不单是对皇室的尊重,更是因为每到皇室大祭的时候,圣人都会命三品以上的京官同祭,好让祖宗看一看,大夏人才济济,江山稳固。
贾代化道:“估计道录司那边也就在这一两天了,等皇室大祭的时日出来了,咱们晚上三日即可。”
“好,”贾敬点了点头,“待明日,儿子就去通知族里,让大家都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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