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没别的亲人了?也没有老婆孩子?”刘庆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屁,他就光棍一个,除了一个植物人妈妈以外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了,不然龚武能找上他?”姚长春把手里的文件夹甩得哗哗作响,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正好马波和谢想容带着录像过来,准备说说他们刚刚的发现,这群人方才的对话正好全都落入了谢想容的耳中。

她神情一动,主动问了姚长春一句:“你之前说他给医院预支了多少住院费?”

“十万块啊。”姚长春有些不解地答道。

谢想容脸上浮现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胸口,胸有成竹道:“让我去和他谈谈,我能让他开口。”

“真的假的?”姚长春挺起刚刚还窝着的上半身,一脸的半信半疑。

沈明源也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不过谢想容平时并不是爱放大话的人,所以大家还是同意让谢想容去和马有才谈话了。

谢想容让马波带着笔记本电脑一起进了审讯室,过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开门让姚长春进去做笔录。

马波拿着电脑出了门,姚长春一脸懵逼地带着本子进去坐下。

谢想容姿态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对马有才抬了抬下巴,对方看向刚刚进来的姚长春,有些磕巴地说道:“那……我就开始了?”

“这次的确是龚老板派我去撞吴春霞的,”马有才很干脆地承认了,和之前拼死抵赖的模样截然不同,“出事前一个礼拜,医院又催我交钱,但我一时间凑不齐,就去找龚老板借钱,开始的时候他没答应,但过了一天,他拿着三十万来找我,说是如果我帮他办件事,他就把钱借……直接送给我。”

“我当时就有预感,能给这么高的酬劳,事情肯定不好办,没敢直接应承下来。果不其然,龚老板说想让我找个办法去教训一下市政府办公厅的吴春霞。我开始时没打算答应,这不是犯法吗,但是龚老板劝我,他说他没想要吴春霞的命,就想让她吃点苦头,谁让她老和他哥哥作对,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顶多进局子里蹲个两三年就出来了。万一我真被抓进去了,他就再给我十万。”

“我考虑了两天,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一开始真没想杀吴春霞,我就是想让她腿骨折,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你们录像里不都看到了吗,我开那么慢,要是我想杀她,用得着这么小心吗?”马有才说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一百个杀人犯有九十九个都跟你一样,‘我没想杀人啊’,敢情最后死的不是你你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姚长春忍不住讽刺了起来。

气氛有些凝滞,谢想容不得不对马有才示意道:“别管他,你继续说。”

马有才不情不愿地开口继续说道:“第二天我听说吴春霞死了,就吓坏了,匆忙收拾了点东西就打算逃出去避避风头,但我之前拿到的钱大部分都交给医院了,没办法,又找龚老板要那剩下的十万块,他就说给我送来,再然后,就被你们给抓了。”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姚长春笔走龙蛇,迅速把他说的内容都记录了下来,然后补充问道。

“有,我之前怕他不认账,把我们之间每次见面说的话都录音录下来了,就放在我家沙发坐垫底下,我出去的匆忙,忘记带身上了。”马有才回答道。

姚长春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忍不住道:“你小子挺精明啊,还留了一手。”

马有才撇了撇嘴没说话。

两人离开之后,姚长春迫不及待地拦住谢想容,急切地问道:“谢队谢队,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就招了?”

“我跟马波从录像中看出来他是故意撞倒吴春霞的,就跟他说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要判十年以上甚至是无期和死刑,然后又给他算了一笔账,他拿到的这四十万值不值他搭进去后半辈子,他妈妈在外面谁帮他照顾。接着——他就想通了。”谢想容摊了摊手,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度。

姚长春黑人问号脸,敢情还是钱给得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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