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的小厮也顾不上解释,直拍楚开颜的门好生一顿催促:“好祖宗,你先起身去看看吧。”

楚开颜这才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地披衣穿戴好,推开寝室的门从里走出,打了个哈欠:“这才卯时,宫里怎么会来人?”

“奴也不知啊,随行的一位公公说是奉长公主命来给将军送人的,非要将军你亲自去迎。”这正值深秋里清晨的风还带着刺骨寒意,楚开颜刚出门就被冻了个激灵,来通报的小厮唤鸣琉,只因他一路跑来,额门上还冒着热汗。

停在府前的马车足足十余辆,随行护送的人也有近百……长公主送美男给将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阵仗都没这次的大,所以鸣琉才这般急急忙忙,生怕怠慢。

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难道长公主真把人家殷质子给送来将军府了?楚开颜脚下一趔趄,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次的仗我不该打这么好打这么快,再让我在南疆待个一年半载才对。”

鸣琉听他家主子这话,脚底也一滑,险些没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他跟在楚开颜身后摸了摸鼻子,要问这世上哪家将军会嫌自己打仗打的好,打得快的话,恐怕也就他家这位吧……

楚开颜觉得自己真心有些玩不起,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寻常贵公子,那可是个西殷皇子!她难不成真拿人当她院里的那些面首一样对待?

他要一辈子回不了西殷还好说,要是回去了呢?要是他把仇记在她头上怎么办?她这个人除了爱美男,还惜命,向来不爱惹麻烦,啊?你问她平日得罪的人不少,怎么就不怕惹麻烦,那好说,能干掉的麻烦……她一个都不会留!

不得不说长公主这一次真是拿出吃奶的劲来算计她了,如此既羞辱了殷惊衍,又可让她置于众矢之地……

殷质子体弱多病还是个行动不便的瘸子,在将军府,要是一不小心哪儿伤了碰了要是再一个不小心再死里头了,不管是被人害还是病死的,她楚开颜都脱不了干系,宫里那双眼盯着呢,正愁找不着她的错处。

至于西殷国内虽乱糟一团,顾不上他殷惊衍,但就怕这病虎急了乱咬人不是,殷惊衍真在她这做了她的男宠,众人箭矛岂不是皆指向她?

那她死不死!

楚开颜真想自己抽死昨天的自己,真不该为了膈应奚云千一时冲动应承下怎么大个锅。

当事人事后的心情总的来说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十余辆宫里头才用的赤金朱色车马轿停在将军府大门前,一路排至巷道尾,随行的有穿着靛蓝宫装的太监和身着玄武护甲手执长剑的御林军,那排场那阵仗,非她长公主亲临莫能比,阵仗越大越是昭告天下,她楚开颜拐了人家一国皇子做男宠……

什么恃宠而骄,贪图男色、面首三千、心狠手辣、臭名昭著诸如此类,她都听腻味了,这次过后,也不知人们又给她加多几条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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