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一天,首文化邀了几人去芙蓉镇赏花。被邀的四人都是义气相投的好友,平时以兄弟相称。首文化开车,不一会就到了芙蓉镇。往南过渡口,来到了芙蓉河畔。这芙蓉镇是南方名镇,在作家古华笔下曾有过描写:芙蓉镇坐落在湘、粤、桂三省交界的峡谷平坝里。有一溪一河两条水路绕着镇子流过,在镇北约半里路的地方汇合了。芙蓉镇就象是一个狭长的孤岛。不知是哪朝哪代,镇守这里的山官大人实行仁政,或者说是附庸风雅,命人傍着绿豆色的一溪一河,栽下了绿荫拂岸的木芙蓉,又派民夫把后山脚下大片的沼泽开掘成方方湖塘,每当湖塘荷花盛开,或岸上木芙蓉斗艳的季节,这五岭山脉的平坝便是个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了。只因了古华的这段描写,每逢这个季节便引来一些外地游客前来芙蓉镇赏花。到豆腐西施胡玉英的豆腐店品尝有名气的豆腐。只可惜如今豆腐店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酒店。

此时正值深秋,站在芙蓉河畔,只见一树树、一枝枝、一簇簇,白的、粉的、红的……如同一个个盛装的古典女子张开朵朵笑脸,沿着河岸延伸至远方,把秋的萧瑟一扫而光。置身树下,静看花开花落,恍若自己也变成了那其中的一朵,在枝头轻舞飞扬。首文化兴致满满,游兴正浓,可是他发现,他的四位好友并没什么游兴。首文化只好与他们在河岸稍稍溜达了一会,便来到了山脚下的湖塘。在首文化的印象中,这里是满湖的荷花,现在荷花虽然已经开过了,照说墨绿的荷叶应该还在。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另外的景象:山脚下有一些新建的别墅,原来的湖塘没有了,在那里是一些正在施工的楼房。到处堆放着红砖、水泥和钢筋。看到如此景象真是大煞风景,他们全没有游玩的兴致了。

首文化开车带他们来到芙蓉镇最大的酒店,里面有舞厅,有卡拉Ok,他很了解他四位好友的习性——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类场所。

首文化要了间既可以吃饭也可以唱卡拉ok的包厢。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了点,首文化说:“先唱歌吧,去叫几位小姐来,搞点气氛。”

“老二,还是免了吧。就弟兄几个,又不是花老拐的钱,现在钱不好赚啊。”说话的叫赵礼兵,他比首文化小,在他们五人中他排行老三。他的腿曾负过伤,首文化有一段时间每月都给他寄钱。

首文化点了根烟,吸了口,说:“没关系,今天尽兴吧,也不在乎节省这几个。”

“老二啊,我们也难得相聚,就不唱歌了,还是聊聊天吧。唉,现在我们这里钱越来越不好赚了,我们几个都想跟你再去广东呢,你赚大钱,我们挣点小钱也行。”说话的是张方勤,几人中他年龄最大。

“好,老大既然这样说,歌就不唱了,那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首文化说完朝门口大声喊了声:“小姐,点菜。”

站在门外的服务小姐听到喊声应了声:“先生稍等,马上就到。”

不一会,小姐拿着菜单进来,首文化要张方勤点菜。张方勤点了些家常菜,贵一点的菜一个都没点。首文化接过菜单看了看,加了个海虾和白切鸡。大家都说不喝白酒,首文化便要了一件啤酒。要小姐全部开了,把酒杯倒满。接着首文化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我们弟兄很久没聚了,今天重逢很高兴,第一杯大家都喝了吧。”大家站起喝了第一杯。然后就自斟自喝,且边喝边聊。

首文化喝了口酒说道:“我要告诉你们,我不去广东了。”大家都瞪着眼望着他,他又喝了口酒:“我想在本地发展,这几天我去各处走了走,但究竟做什么心里还没谱。你们对家乡的情况比我了解,给我出出主意吧。”

“开酒店。”

“挖河沙。挖河沙挣钱。”

“还是开赌场,钱来得快。”

几位弟兄说了自己的意见。

老大张方勤没有说话,他眼睛注视着首文化,嘴唇动了动,于是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说话,只见他喝了口酒慢慢说道:“开酒店没有自己的酒楼,是赚不了几个钱的,挖河沙要有自己的挖泥船,一个大型的挖泥船要好几百万。要是用那种小船去挖河沙,一是不赚钱,二是要与人家抢地盘,纠纷多。我建议老二不要搞。开赌场嘛,钱是来得快,现在政府抓得紧,我们又没有后台,怎么搞啊?”

赵礼兵说:“老大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却等于没说。”

“你不要急嘛,我还没说完呢。”张方勤接着说:“我不知老二能拿多少钱出来?要是老二有充足的资金就好办了,开矿,现在开矿最赚钱。”

这时,大家又把目光注视着首文化。

首文化把自己的酒杯加满,喝了一大口说:“实际老大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想开矿,资金不是问题,最难的就是开矿要政府批,要有采矿证。现在要得到采矿证听说很难。我了解过了,我们这地方最大的矿老板是陈家庄的,一个叫陈元兵,另一个叫陈广秋。陈广秋在牛头山开的矿井最多。此人来头很大,公安局,县政府,都有人,而且市里的关系很硬,他的后台你们知道是谁吗?是朱长庚。”

首文化说完,大家都不做声了,各自默默地喝酒,吃菜。因为这些问题太重大了,太难了,他们深知自己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与这些大官扯不上关系,连见个面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帮不了丝毫半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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