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吱呀,秦苍哲稳步走来,眼中寒光比之她手中钢刀,有过之无不及。

“你作甚?”慕容柳连连后退,“莫要过来,我手中持物可不长眼!”

“此刻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却拿着凶器,该是我问你要如何。”秦苍哲撩起衣衫,落座桌边,兀自斟茶。

慕容柳斜眼瞧着窗棂,想炮制此前逃跑的路线。然手中刀刃虽断了一半依然笨重,限制行动。

“我若是你,便不会心有妄念。”秦苍哲话音一落,窗外屋脊飞落几人,守在窗棂两侧。

此刻这间屋宇,宛若铁桶一般,想逃,难如登天!

慕容柳眼睫飞快抖动,“当啷”一声甩开断刃,大剌剌坐于床帏之上,“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如此周密计划,断不可能是为了将她卖去花街。

秦苍哲饮下半杯茶水,嘴角微微勾起,复将杯盏放下,“相姑娘聪慧,依你看,我是为何?”

“考我?”慕容柳扬声,秦苍哲不置可否。

她微转身体,看向窗棂外天上钩月,灵光乍现,一切骤然通透。

“你想测我是否分得清大是大非,能否放下成见,心底可有善念。”

秦苍哲笑容更甚,“继续。”

“若我当时走了,怕是反而会丢了性命,现在我还活着,证明我对你有用,还是大用。”

慕容柳盯紧秦苍哲,“只是我不明白,你有这般财力人力,为何要用一个外人?难道……”

花街上传来揽客花娘的吆喝,“你要办的事情同青楼有关?”

秦苍哲拖住茶盏,起身掸落衣衫上褶皱,冲她颔首鞠躬,“相姑娘有大智慧,有大正义,为了更多同你一样的女子,便请帮帮秦某。”

慕容柳正襟危坐,心里一热,鬼使神差便道:“好!”

事后,她换好丝绸罗裙,簪花朱钗,俨然立于花街最大的欢娱所神仙居前,忽觉得自己蠢笨,怎么就听他几句含混之话囫囵答应。

望着丝绸流苏缠绕装饰的青楼大门,慕容柳心跳如鼓,脚下千斤重。

这一步踏过,若自己信错人,便是再难出火坑。

“姑娘不必忧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秦苍哲自她耳边小声低喃。

同之前一样,她轻易地就信了这个来路不明,瞧不出底蕴的男子,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何。

回神时,青楼的主人杜二娘正绕着她上下打量,赞不绝口。

“如何?可是未来花魁之选?”

“是是!”杜二娘乐不可支,眼角的皱纹从厚重的脂粉中透出来,方瞧得出是真上了年岁。

“一千两,不二价。”秦苍哲饮半杯酒,朝慕容柳偷偷送去一笑。

她羞赧转头,忽感到一阵令人战栗的目光,顺着瞧过去只见到窗棂角落闪过一黑影。

“不贵不贵!”杜二娘摇曳着腰肢,拿出一红木宝箱,笑盈盈走来,靠近二人时水袖一挥,红纱带着诱人甜香,“来,你点点。”

慕容柳眼前似染起一层雾,朦胧难辨,红木盒子、红纱、红烛顷刻间混成一团,分不清边界。

她闭紧双眼,狠狠甩头,眼前场景突变,杜二娘不见,秦苍哲亦然,只有在红烛光晕下一个个面容猥琐的男子。

“一万两初次!”耳边炸雷一般响起一声吆喝。

“铛——”

锣声彻底叫醒她,人声入耳,吵得她烦躁不安。

“一万五千!”

“四十八号,一万五千初次!还有没有竞价的恩客?”

似是戏文曾言,青楼做姑娘处子之身的买卖,绿茵是谁?

慕容柳动了动身体,发觉四肢无力,完全靠着身旁两人搀扶,再看脚下,她好似站在戏台之上。

慕容柳眼波流转四周,每到一处便听到起哄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