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疏在姜民在肩上颠簸,今天也没有怎么进食,只喝了一些酒,现在胃里的酸水都要被他抖了出来。
姜民在不仅没有将房疏带回房中,反而出了自家院子,一路折腾,也许是怕人发现,姜民在走的偏僻之路,出了村子,上了山坡,房疏看这情况越来越不妙,奈何动弹不得。
两人进入林子里,离村子越来越远。
夜里,这林子里也散着白雾,反而提供了一些视野,只是越发地冷。
姜民在感觉肩上身躯抖动了一下,将他取下,打横抱着。
林中有一土屋,白雾中坐落一座黑屋,显得诡异,面积不大,盖着茅草,正屋中间有一尊泥土塑成的人,手打着佛礼,佝偻着身体,身形瘦弱,显得头大,活像蒙着皮的骷髅,也像行将就木的临时之人被人用泥土活生生定固住了,它面朝大门,对所有来的人,似乎都含有怨气。
它面前有一方贡桌,上面有几个空空的盘子,桌下叠放着森森白骨,再往前支着一根人型架,上面绑着粗大的麻绳。地下放着许多或大或小的刀,是有人维护的,一点没有生锈的痕迹。
一进去这屋里,就有一股腐败之气扑面而来,闻得他有些作呕。
姜民在把他放下,对着那土人以头抢地,连磕三次,嘴里念念有词,房疏集中注意力也听不懂他念叨的什么。
姜民在额头磕得渗出了血,又看着房疏,眼里满含温情,他将房疏抱到泥人身后,让他背靠而坐。
他粗砺的手指,轻扶上房疏的脸,让房疏起了鸡皮疙瘩。
他用着温情的声音说着血腥的话,“如宝,等我回去杀了我父亲,我就是理所应当的村长,到时候你就做我的夫人,再用你弟弟祭祀土普陀,可保我们白头偕老,我……”
他显得十分激动,双唇都在颤抖,可那声如宝着实把房疏恶心得个底朝天。
“我多想现在抱你……但必须忍耐一下,不争着朝朝暮暮,等我处理了事情就回来……我的如宝……”
现在房疏眼神慌乱,霍台令醉了酒,又吸了迷药,还不是任人鱼肉?听他们这祭祀的意思,是要用活人,还是精壮男子。
不仅是霍台令,怕是连叶敬州他们也要遭受一劫,还没有见到倭寇,就要死于这些人的愚昧了。
“不……”,房疏用卯足了劲儿,只发出了细如蚊呐的声音。
姜民在听不懂官话,“什么?”
房疏微微摇动了头。
姜民在有些怒气,“舍不得弟弟?还是不想做我的夫人?!”
房疏今天一定是触了大霉头,才遇上这档子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事情。
刚刚摇头就已经损耗了他所有力气,那还能做其它多余的动作,他意识到自己触怒了这姜民在。
姜民在完全没有刚刚柔情,蒲扇大的巴掌打得房疏头偏了一头,瞬间半张脸肿了老高。
房疏真的有些为自己担忧起来,这个人并不是所谓喜欢自己,只是一个十足变态罢了。
接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周围冷空气借机蚕食自己热气,房疏又惊又怒,他挣扎不得。
那红色锦囊落到了姜民在脚边,他拾起放入怀中,房疏憋红了脸只说了一句:“还给我……”
姜民在哪里顾得他说话。
“不如等如宝与我交合后……我就送你弟弟去见神!”
才说罢,抓住房疏的腰带,凌空将他举起再脸朝地地摔下,房疏还来不及顾虑自己肋骨是不是断了,就察觉下身一凉,这还没有进去正题就丢了半条命,若是让他得逞了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要杀我!送上门了!!”,是霍台令的厉喝。
霍台令知道这里有猫腻,本来是装醉,万万是没有料到他们还来了迷香这招,还好他吸食不多,亲眼看着兄弟两自相残杀,看着房疏被抗走,他敛形运气,加快气血运气,排出一部分药性,只是勉强能行走,更别提什么恢复功力了。
跟着来了这破土屋,看情况这神经病是要折返回村的,自己也能万无一失救了他,可这傻缺书生偏要惹怒了他,自已吃些苦头。
房疏一听这声音,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可惜他们隔着个土普陀,要不然他能看见霍台令脸色煞白,怒气冲冲,活像被杀爹弑母。
姜民在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可是听得出他的声音,抽出他别在腰间的斧头,从土普陀身后出来。
若是平时,这百个村野汉子也不够自己过手瘾,若是在这里阴沟里翻船,真是会把世人笑死。
房疏可能是气极攻心,排出了些药性,喊了一声:“台令……”,声音不大,霍台令却听得真真的,拔出了绣春刀。
霍台令没有回应他,他背心渗透了虚汗,他选择气血逆涌,突破桎梏,毫无血色的嘴角渗出了血。
姜民在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村野莽夫,见他吐血,心中大喜,别人是赶着上架的鸭子,他是赶着上架的祭品。
霍台令懒得与他废话,一刀从他□□穿过,带着血迹的刀插到土普陀的脚上。
刚刚举起斧头的姜民在就跪倒在地,他一脸不可思议,命根儿就和自己分了家,还没有和自己如宝打过招呼的命根儿……
他实在不该太纠结这个,因为他下一刻就会没了命,可霍台令突然变了主意,如鬼魅错身拔出刀,挑断了他手脚筋,一切不过在姜民在眨眼间。
在疼痛传递到大脑之前,他恍然大悟,这人真如父亲所说是外界来的妖怪,那能迷晕三头牛的褪身香也拿他不得。
这怎么能解他的气?此刻恨不能将锦衣卫的酷刑都用上一遍。
他拿过麻绳,套住姜民在的脖子借了人型架的力将他吊了起来,另一头系在一只架角上,姜民在只能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不住的撞击木架,试图撞倒。
若就此把他吊死也无乐趣,一旁有擦拭的铮亮的刀器,霍台令拿起几把类似柳叶刀的武器,刺入他大腿生生钉入了木架,现在姜民在是生不能死不得,霍台令没有刺中阳搏脉,并不能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却疼痛难当。
霍台令从他怀里拿出了锦囊。
房疏费力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又欠了一个大人情了。
霍台令连忙扶起衣不蔽体的房疏,将他揽入怀中,他本应该带他回去去找叶敬州他们,可他实在没了气力
霍台令看得他半张脸肿得像被马蜂蛰了,心里五味陈杂。
霍台令刚刚擦干了嘴角的血迹,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恙,“是不是被打傻了?一直憨笑什么?”
平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变了调,如同被抽了九分人气,“你……怎么来的……”
霍台令看他胸膛都青肿起来,“这点药就想困住我?”,蹙眉,“刚刚你惹他做什么?!挨了打!”,隐隐有些怒气。
“他说……要回村用你祭神……一时情急”
霍台令半晌没有说话,“他还不能奈我何,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今晚……没醉?”,若是没醉,那尔良肯定了暴露了。
“醉了,就不能醒么?那曲儿幽来的快去的也快……那两兄弟来时,我就有了意识了。”
房疏没有再问,再问也没有意义了,自己脱离了危险,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
房疏还是要脸的,说:“今儿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了……”
“说出去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说?你可真是多虑了……”
“那……救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你可是我的小妾,这小妾差点被村野乡夫轻薄了,怎么能当这大郎?!”
房疏一听,不气反笑,笑的幅度大了些,扯着肿胀的脸又疼出了泪,这乡野村夫力气还是大,可能脑浆都被打浑了,要不然怎么听着霍台令的戏语竟然有些喜悦。
看着他一笑一哭地,霍台令有些手足无措。
房疏本想起身,还是使不上劲儿,问:“什么大郎?”
“武大郎……”
“潘金莲是自愿跨了西门庆的船,我这是被迫的……胡乱比喻!”
霍台令想了想,笑了一下,“哈哈哈,你虽然是被迫的,可我也和大郎一般,性命垂危。”
房疏红了脸,自己怎么和潘金莲做了对比,真把自己说成了他妻妾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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