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玉将留芳阁收拾好之后,就准备去太医院了,学医之事,不可马虎。
一路上七拐八拐,弯弯绕绕,等走到一片竹园前时,沈延玉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高高低低的嬉笑声。
那些声音太耳熟了,一下子让她停住了脚步,鬼使神差地躲进了竹林偷看。
沈延玉蹲在竹林里,就看见前面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女围着一个人。
那个少年背对着沈延玉,所以她看不到面容,不过那几个正对着她的少年少女,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旁边的两个少年是她的四哥沈易阳和三哥沈安辰,还有一个是六妹沈惜容。
为首的那个她可是想忘都忘不掉,可不正是前几日害她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的三姐么?
沈和真今日披着石榴红的织金白毛大氅,头上别着点翠头花簪,眉眼明艳,像开得最热烈的凤尾花,美艳而高傲。
而她手里正拿着一根黑色长鞭,指着面前的那个少年:“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走?”
“你误会了。”那少年浅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越过他们就要离开。
“那你有本事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啊!刚刚就看你往怀里藏东西了,鬼鬼祟祟地,肯定是偷了三姐姐的玉佩。”旁边的沈惜容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少年。
“这是我的东西,与你们无关。”那少年似乎不想和她们多纠缠,他怀中也确实鼓起了一点,可怎么看也不一定是个玉佩啊。
沈惜容被他的话一噎,脸上瞬间生了怒气,尖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摆架子!”
一旁的沈和真脸色也有了几分不悦,懒得再同他废话,长鞭一甩直对着他的脸。那一鞭子力道十足,被抽中了定是要皮开肉绽不可。
少年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就准确地握住了她的鞭子。
沈和真暗暗使劲扯了扯鞭子,却丝毫不动。
“你还不给我放手!”
对面的少年闻言一笑,手瞬间松开,沈和真失了借力,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上的花簪都掉在了地上。
沈延玉抿唇轻笑,这个少年倒真有几分本事。
沈和真倒是气极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跺了跺脚,冲旁边的几个太监厉声娇喝:“看着干嘛,还不给我拿下他!”
身后几个太监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左一右上前来要拿下他。
那少年身手好,几个转身,那些太监就自己将自己绊倒在地,哎哟哟地叫着。
“没用的废物!”沈和真更是生气了,一鞭子抽中那几个太监。
“你若再敢还手,我明日就让父皇亲自来教训你!”沈和真指着那个少年,柳眉倒竖。
她提到“父皇”两个字时,那个少年身子僵硬了一下,旁边的太监趁机就将他按住了。
沈和真拿鞭子抵在他脸上,看到他的脸时,眼中一片嫌恶。她踢脚就踹中了他的膝盖,让人硬生生将他按在地上。
沈和真踩着他的手,脚下用力,红唇轻启:“我今天就废了你的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跪在地上的少年一声不吭,长发凌乱的散落,只有嘴角勾起的嘲讽之意。
沈惜容拍手叫好:“还是三姐姐厉害,就该给他点教训!”
她对着地上的少年啐了一口:“你娘亲偷人,你偷东西,真是母子一个样。”
那说到他母亲时,被牢牢按住的少年微微抬起了头,笑了笑。只是那笑太过瘆人,阴森森的,让沈惜容陡然生出了几分寒意。
“真是恶心。”沈和真冷哼一声,手中长鞭就抽了过去。
他被人捆着手,只能偏过头,那鞭子还是抽到了他的脸上,瞬间显出一道红痕。
“你,把玉佩给我拿出来。”沈和真仰着下巴看着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是他偷的。
那少年低着头,长发垂落,却是闷声笑着。那笑声莫名让人心里一阵发怵。
沈和真听着他的笑声,更是火大,手中长鞭不停,发了狠地往他身上抽。
那少年始终佝偻着身子,让她将鞭子都抽在了他的背上。
那少年一身衣衫都被抽得有些破烂了,露出的肌肤全是赫人的红痕。可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
不多时,长鞭染了血,那少年垂着头,如果不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看着就像是断气了。
旁边的沈易阳皱了皱眉:“沈和真,你别把他给打死了,免得我母后以为是我干的。”
沈和真收了长鞭,睨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冷哼一声:“一个下作东西,死就死了。”
“人都给你打得半死了,也够意思了,那玉佩就当赏他了。听说今天父皇在承华殿宴请藩国使臣呢,他们带了很多新奇玩意儿,咱们要不偷偷去看看。”沈易阳是个闲不住的,玩心重,胆子也是最大的。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宫了。”
沈和真可不想和他们扯在一起,转身就往自己的奉月宫去了。她身后的沈惜容并着一群宫女也跟着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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