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沈延玉穿戴好去了承华殿,今日她父皇大宴群臣,犒赏靖北军。

她行至半路倒是遇到了个熟面孔。

远远的,一个穿着苏绣月华锦衫的女子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个面相讨喜的侍女。

那女子生得清冷如月,一抬眸像是拢了碧波江上的烟雨。

“五公主。”那女子和沈延玉打了个照面,淡然一笑向她行礼。

“魏姐姐,许久不见,还是这般好看。”沈延玉抿唇笑了笑。

魏四姑娘闺名魏兰疏,是骠骑大将军魏广周的嫡女,她的母亲又是紫云长公主,素日里也常被太皇太后唤进宫。一来二去,两人也熟识了。见面不多,却是常常互通书信,算是神交。

初见时,沈延玉就对这个魏四姑娘颇有好感。大概这天下的美人,无论男女都是爱瞧的。

魏四姑娘弯了弯唇畔:“公主还是这般喜欢打趣我。”

“一直鸿雁传书,倒是许久未见了。不过魏姐姐,我倒是有事想和你商量。若是姐姐近日有空,我去你府上寻你。”

魏四姑娘听她这番话,再联想到她近日给她写的信,心下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二人相视一笑,已经打定了主意。

二人正要结伴一同前去赴宴,远远的就来了个白色的身影。沈延玉立马掩嘴笑了,凑过去同魏四姑娘耳语:“魏姐姐,看来我得先行一步了,免得某人嫌我碍事。”

“我们走便是了,无须理会。”魏四姑娘低垂着眼眸,像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一样。

不多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迎了过来。

“五公主,”一身月白长袍的白重山向沈延玉行了个礼,目光落到魏四姑娘身上时顿了顿,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四姑娘也在,可真巧。”

沈延玉见他衣摆上沾了露水,想来是早早地就在这儿等着了。至于他等的人嘛……瞧他那眼神就不言而喻了。

“白公子是在等人么?”沈延玉挑了挑眉,故意揶揄他。

“相逢即是缘,既然我在此遇到两位姑娘,不如结伴同行。”白重山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神像酿的陈年老酒一样。

沈延玉倒不甚在意,旁边的魏四姑娘却开了口,声音清冷:“白公子乃外男,多有不便,还是分道而行罢。”

白重山也只是坦然一笑,目送她们离去。

走了远远的,沈延玉回头看了看,白重山还在原地站着。他年逾二十还未娶亲,旁人不知道原由,可她是清楚的,这位白家大郎痴恋魏四姑娘已经五年了。

不过,咱们的魏四姑娘是天上的冷月,只是不知那月亮何时才会落入山头。

走到了宴会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沈延玉和魏四姑娘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沈延玉忽地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她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嘴:“魏姐姐家中可有小妹?”

魏四姑娘正抬手倒茶,闻言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倒是有个闯祸精。”

听她这样说,沈延玉大概就确定了,那天遇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就是魏家的小女儿。

不多时,赴宴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了。

沈易阳进来时照例是穿得最华贵的,跟在太子身后。身上金银玉器一样不少,却偏偏要拿把墨竹折扇。

不过沈延玉是发现了,他这折扇只是为了方便敲她脑袋的。

他进门时冲沈延玉挑了挑眉,不过如今不比小时候,还是多有避讳,只能分席而坐。

皇上,皇后都已入席,靖北军将领都端坐在左侧,照例又是笙歌燕舞起,觥筹交错间。

沈延玉正在和魏四姑娘说些私房话,就觉得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去,隔着舞姬们的水袖翻飞,暗红色长袍的沈琏正执着杯盏,望着她,眉眼浅笑。

沈延玉也暗暗向他挑了挑眉,拿起了桌上的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

对面沈琏旁边一字排开,是齐二,顾老黑和李文几个年轻的将领。大家都着了长袍,看着就是普通的世家少年郎,可他们拿的是刀剑,上的是战场。

齐二还在同旁边的几个人咬耳朵:“你们说,对面这么多世家贵女,哪个是那天的帷帽姑娘?”

那天沈琏抱着人家姑娘就走了,他们是连半片衣角都没有看到。事后也不敢问,问了肯定也白问。

顾老黑挠了挠后脑勺,瞪大了眼睛,实在也认不出。

李文眯着眼睛看了看,还在往嘴里塞着糕点:“诶,你们看对面,那两个白衣服的和绿衣服的姑娘,生得好看,不知道是哪家的。”

齐二也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了看,一看眼睛也亮了,这俩姑娘好看!

“你们说,哪个更好看?我看那个白衣服的姑娘好看些。”

“白衣服的是好看,可看一眼就觉得忒冷了,我觉得绿衣裳的好些,娇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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