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狡辩嘴唇干,叫天不应难如愿。

正气当胸赤子心,总有时运得能转。

杨大雷回到海宁县,喜得一切如旧,孙越并未来骚扰地方,这还得益于保密工作做得好,因是这次出去时间将近半月,衙门内积压了不少的案子,刚回来第一天,就连忙升堂理事了。

只是,衙门里的事情十分冗杂,又要管百姓民生的琐事,又要料理杀人捕盗的刑事案件,就是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也要知县杨大雷亲自决断,包括全县的水利,教育、城防,虽然教育有学政衙门,城防有兵马团练使,但是这些财政上的各种拨款开销,还得杨大雷亲自审阅。所以他对这些工作是十分头疼。毕竟这些琐事没有行侠仗义,仗剑江湖来得爽快,更没有那种破了杀人案以后的成就感。

就是这些琐事,稍有差池,还要被百姓背地里议论,说你得了贿赂,特别难断的是婆媳纠纷,有好几次搞的杨大雷脑壳都大了,那才真是媳说媳有理,婆说婆有理。

好在杨大雷也会装糊涂,每次遇到婆媳纠纷就谎称头疼病犯了,一味拖延,不予决断。今天一大早,张婆扭着媳妇廖氏和儿子来衙门告状,杨大雷命差役将三人带到大堂之上,这个张婆婆,一上来就呼天抢地,嚎啕大哭,口称媳妇不给他饭吃,忤逆不孝,杨大雷把他儿子叫到一边问了情由,原来这婆媳两平常关系就一直很紧张,杨大雷只得叫他们先回去,改日再行决断。

送走了这一家子人,杨大雷:“我这次出门半过月,你们在衙门里都做了些啥子?”

朱大肠:“你说我们做啥子,当然是每天学习朝廷律法,署理公事了!”

杨大雷将案头堆积如山的文案一拍:“你署理锤子个公事,堆起你马恁个多,还不是要老子一件一件的看!你还署理公事。”

堂下衙役都哈哈大笑,众人正哄笑间,守门的衙役探进脑袋,咧着嘴笑扯扯的说:“朱师爷!门口有个美女找你!”

县衙是戒备很严的地方,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如有人来找,只能在门口等着,门子进来通禀了,得知县批准方才可以进入。

这些日子杨大雷不在衙门,就是朱大肠说了算,前些时候,门子是直接让这位美女进来的,现在杨大雷回来了,所以门子要先进来通禀过。

朱大肠忙答应了一声,对着门子直使眼色,低着头也不看杨大雷,径直就往打门口去了。

“耶!老子才几天没在衙门里,这小子就脱单了啊,你们晓不晓得是那家的姑娘?”杨大雷看了看马云。马云笑着摇了摇头,旁边干豇豆忙笑着说道:“我晓得!”

杨大雷转头看着干豇豆点了点头:“哦,你晓得,那你说说看,他是哪里去勾的个女娃子?”

干豇豆:“是个长头发,裙子大高个,美得很!”干豇豆一面说,脸上露出色兮兮的表情。

“我不是问你她美不美,我是问你晓不晓得那姑娘是谁家的?”杨大雷有些愠怒的说。

“谁家的姑娘我囊个晓得,如今看样子这姑娘要姓朱了。”干豇豆撇了一眼杨大雷,笑扯扯的不说话了。

朱大肠就在大门口和那女子说了几句,那女子一边说,一面还用手在比划,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而朱大肠似乎也有些恼怒,不一会儿朱大肠像是生气了扭头就撇下那女子往衙门里边走了进来。那女子从后追上,伸手去拉朱大肠胳膊但是被他把手甩开了。这一切都被杨大雷和众衙役看在眼里,只因从门口到大堂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他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众人都没听清楚。

那女在一直追到正堂外面,方才停下了脚步,朱大肠面色铁青的走进堂上,去杨大雷身后站了。

“大肠,你这是囊个回事哦?”杨大雷还是忍不住问道。

朱大肠明显想要掩饰什么有些尴尬的说:“哦,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杨大雷转头看着朱大肠的脸,突然冷冷地说,“我看是女朋友吧?”

朱大肠顿时面色通红越发尴尬地伸手挠着脑袋说:“嘿嘿,以前的女友,现在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喏!喏!喏,老子才离开海宁县半个多月,你崽儿连前女友都整出来了啊?樱桃好吃树难栽,大肠祸害一条街,每天吃饭不吃菜,就知省钱谈恋爱!”杨大雷说完,众人又跟着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击鼓,杨大雷忙吩咐衙役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不多时衙役带进一个中年汉子,杨大雷问了这汉子的住址身份等信息,汉子名叫王小四,这王小四平时只以捕蛇,抓黄鳝捉泥鳅为业,今日因去城北稻田里抓黄鳝,走至一处田中,闻见一股腐肉的臭味,又见那泥泞中有一只手露出,因是人命重情不敢隐匿,这才来衙门报官。

“杀人埋尸?马云,你和朱食帽带上十几个衙役,快随我去现场看看!”

“可是,群众来报案,你不能置之不理啊。”大宝嘟哝道。

“我让她去派出所报案了,派出所会去看看的。”韩亮说。

埋藏尸体的地方位于城北的一片农田中间,此时正是三月中旬,田里还未曾插秧,水田之中都是些杂草,左右五七里地并无一个人家,想要找到目击证人是很难的了。

“死者男性,年龄四十岁上下,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无法辨认,从死者的尸斑和身体腐烂的程度来推断,因该是十天前死亡的。”朱食帽煞有介事的说。

“恩,这水田里不像是第一现场,只能是个抛尸现场。先把尸体运回义庄!”杨大雷吩咐众衙役,将尸体从水田里抬出来,用白布裹了,抬上驴车。

“你看这人是做什么职业的?”杨大雷看着朱食帽。

“从他的衣着来看,因该不是穷人,就他身上穿的这一身绫罗绸缎,少说也值百十来两银子,特别是腰里的那一根腰带,上面有嵌有玛瑙翡翠,价值不菲!”朱食帽一面说一面若有所思。

“我看他的那一双手,很不一般,从来没见过男人的手这么白嫩。马云插话道。杨大雷带着众衙役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只找到一根草绳。下午回到衙门里,继续料理公事,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申牌时分,也就是三点多钟,老宝客栈隔壁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母女二人,在家中被杀,经过杨大雷和朱食帽现场勘查,终于发现了凶手的蛛丝马迹。

“朱兄,这个案子就全靠你了!”杨大雷注视着朱食帽。

朱食帽摇头道:“这个案子虽然凶手留下不少线索,有脚印,又有两个血手印,但是光凭这两样,要想抓住凶手还是很难哦。”

“其他的案子你都先放一放,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案,凶手实在太残忍了,不把他捉拿归案不能平民愤。”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母女二人被害的时间因该是昨天晚上。女孩身上穿的这种薄纱衣服,城里的人一般都是晚上才会穿。”

“恩,朱食帽说的很有道理,根据老宝客栈的伙计小陈讲,昨天晚上亥时末他出门倒泔水时,还见到死者从门倒洗脚水的。住在案发现场两边的邻居都说没有听见呼救声和打斗声,门口砖石缝里,有明显的喷溅血迹,这显然是利器砍断动脉血管,血液才会被喷溅到墙壁上。这母女二人同时被人杀死在客厅靠近大门口的位置。从客厅的布置来看,死者家里并不富裕,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靠北面的墙壁处放着一个大松木衣柜、旁边挨着有一个书架、书架下边是个木椅子、堂屋的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和几条长凳。被两个害人都被侵害过,然后才被杀死。被杀死的母亲年龄大概三十余岁。女儿年纪在十五岁的样子,被害人………..。根据邻居处得知,母亲名叫余翠翠,女儿名叫周小英,余翠翠的丈夫周小伟常年在外经商,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了。两个死者都是颈部左侧动脉中了一刀,刃口很薄,一刀直接致命,导致动脉被砍断,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案子不简单啊,这杀人的手法和夏磊的手法一模一样!”杨大雷深叹了一口气。

朱大肠惊疑道:“你是说高进等人来了海宁!”

马云:“从伤口来看,凶手的刀很薄很锋利,刀法娴熟,从右至左,歘歘两刀,将两个被害人劈死。十分干净利落!只是他为什么要杀死两个弱女子呢?”

“夏磊是个胖子,他要是来了海宁我一定能找到他,马话疼,你带几个弟兄把城里的几个客栈都搜一搜,若是发现胖子,立刻回来报我。”

马话疼答应一声去了。

朱食帽:“从我们的勘验来看,有血迹的地方,只有现场客厅,其他地方都完全没血。而且,两个死者所躺位置的墙壁上有大量的喷溅状血迹,可以判断,余翠翠因该是在门口被一刀割颈的,而且割颈后直接丧失行动能力,就没动弹过了。而她的女儿,十五岁的周小英也有大量喷溅状血迹出现在周围,说明凶手在杀死两人后,也没有移动两人的尸体,而是直接离开了现场。”

杨大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刚回海宁,就连出两起命案,而且还都是悬案,他坐在衙门里,正郁闷,这时候门外有人击鼓,杨大雷随即传令:“把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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