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京城好生热闹,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卖茶水的小商贩。
街上行人也络绎不绝,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汴河风景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等等。
柳初夏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店铺,吃了一盘让人久吃不厌的卤汁牛肉,默然坐在木凳上,耳边聆听着酒客们那带些市井腔调的调戏声,几家酒店里还传出嚎叫的猜拳声,还有那些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从店铺出来,行走在大街上,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柳初夏觉得,这才是她喜欢的地方。
“娘娘,我们该回去了。”
此时的柳初夏,手里正拿着冰糖葫芦,头一偏,一口白牙下去,咬掉一颗,冰糖葫芦在她嘴里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急什么,还没逛完呢!”她含糊不清道。
说完,她径直往前走,喜鹊着急地跺了跺脚,朝柳初夏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喜鹊都在急切地催柳初夏回去,最终惹得她不耐烦了,“喜鹊,你先回去吧。”
喜鹊自然是不肯的。
“你先回去等我,我再逛一小会儿,就来追你了!你先回殿里,若有人来,好替我瞒着些。”
柳初夏好说歹说,半哄半威胁着,才把喜鹊请走。身旁没有了聒噪的声音,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尽挤进人群中,看这些手艺人表演杂技。
待表演结束,人群散去,她这才准备离开。
繁华似景的街上看得她眼花缭乱,无暇顾及前方的道路,走着走着,“哎哟。”不知撞了啥硬物,碰得她生疼,不自觉哎哟出声来,抬手揉了揉被撞的额头,突然对上面前人的眼睛,心砰砰跳得好快。
不是吧?这么倒霉,又碰上了?
不同于前两次在皇宫穿着官服的他那么正式,今天看起来更为随意,没有那么完整的将头发全束起,但也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空气一度有些尴尬……时间定止了好几秒
“碰见本王,不打声招呼?”还是萧景琰先开了口,看着她惊恐的眼睛,心里不由地有些烦躁,她这是什么表情?把他当什么了?他要吃人吗?
但不得不说,小丫头穿起男装,还挺好看的,原本秀丽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俊俏,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只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身脏兮兮的,脸蛋上还磕着灰,看样子是偷偷溜出来的,小巧的嘴角边还沾着一点糖渣子。
“呵呵,”他被她宛若乞丐的样子逗笑,“柳才人,本事不小啊!”
“王爷。”她小声叫了一声,站得很端正,偷偷瞥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正在被大人骂。
“怎么出来的?”萧景琰质问道。
“那个……”柳初夏吞吞吐吐,原本不想说,但望见他犀利的眼神,干脆心一横,眼睛一闭,直接说了,“我钻的狗洞。”
狗……狗洞?萧景琰有些吃惊,随即便镇定下来,这,确实是她能干的事。
眼下,她以后溜出皇宫的大门也被招了,肯定用不上了,既然出来了,那更要一次性玩个痛快,想着,她便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王爷,那个…既然我已经溜出来了,可以不揭发我吗?我保证,就这一次,绝无第二次,以后做一个遵守纪律的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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