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函芸的婚事,宋家要充当娘家,无奈又在坪乡多等了几天。也不知道函芸过去孙家后怎么样了,她在宋家这么些年,按道理只要恪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宋夫人也不会亏待她。但人总是贪心的,在宋夫人眼中,她最大的错误便是勾搭了宋老爷,在宋啼眼中,就是没有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两头搭线,两头不靠。
孙家为了让函芸彻底死心,婚事办得十分仓促。这天,孙家将函芸塞上花轿后,先抬到宋家院中,等时辰一到,新郎再来迎亲。
就算再膈应,再不情愿,为着自家的颜面,宋夫人也得和宋老爷一起,等着新郎将花轿迎出门。宋啼在一旁看着,有点诧异于今天的函芸怎么没有挣扎。难道她突然就想开了,愿意了?
元极见宋啼一脸好奇,十分狗腿的从宋啼怀中窜下来,趁人不备,溜进花轿中看了一眼,回头就来给宋啼传信。“喵~喵~喵呜~~~~喵!”
听着元极简单的描述,宋啼大概能猜出来花轿里的场景了。函芸约摸是被下了迷药,塞住嘴巴,绑在花轿里的。三重措施,不怕她能插翅逃出去。宋啼表情微妙,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想当初,她函芸也是如此手段将自己抬到宋家的。
孙家如此做,和函芸的手段真是如出一辙,宋啼突然想:“不愧是……注定要做一家人的。”
晌午过半,新郎来迎亲,函芸在宋家院中短暂的停留后,又被接回了孙家,这一去,大概就是一辈子了。宋啼心中无感,带着元极和宋夫人,宋老爷连忙回了永顺县。
一行人中午出发,直到傍晚才到家中,简单的吃过晚饭后大家便各自休息了。
小院里,宋啼坐了一天的马车整个人都僵硬的难受,趁阿玖去烧水的间隙,自己在院里拿树枝活动活动筋骨。深秋时节,夜寒露重,宋啼动了几下便浑身发热,暖和了不少,掉光了树叶的树丫残影绰绰,突然,宋啼瞬间转身将手中的树枝射向了身后小树的梢头,光杆的树枝打的枝头乱晃,夜幕中映照着淡淡的月光,宋啼凝神细看,什么都没有。
定定站了一会儿,直到阿玖端着热水到宋啼房中,出来叫她去洗漱才按下心中的疑惑。宋啼进房,步入二进的隔间里,阿玖早已放下垂帘,木桶中热气氤氲,宋啼一边脱衣一边等阿玖慢慢将水加满。
又添了两次水后,宋啼试了一下水温刚好,便缓缓躺入桶中。热水将她的肌体包裹住,瞬间便觉得乏气去了不少。见她闭上眼睛,阿玖上前将宋啼垂在桶边的长发挽住,露出脖颈,舀起一瓢热水,缓缓冲在她的身上。
“好了,我再泡一下,你出去的时候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宋啼仰头靠在桶边,“方才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阿玖一怔,微微皱眉道,“好,我知道了。”是有什么事,连作为鬼魂的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带着沉思,阿玖出了房间。
等整个房间熄灭烛火,陷入黑暗中后,一直坐在外间桌边的赵璮才转头看向宋啼熟睡的地方。生魂之体,却隐隐有股飘飘欲仙的味道,身上还是他入寝时所换的白色云锦,长袍坠地,裸露着大片胸膛,赵璮却半点都不觉得冷。
自流云道长走后,他毫无预兆的开始在入睡后魂魄离体,又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宋家,刚进入院中想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在吸引他……然而一进小院,就看到他的宋小姐在拿着一根树枝舞动,虽是最简单的招式,却被她舞的十分活泛。
赵璮罕见的心情愉悦起来,在这个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时候,抛开身份束缚一跃而上落在了树枝上,伴着朦胧的烛光,定睛注视着宋啼的一举一动,忽然,下面身型灵动的宋小姐好似发现了他一样,甩手就将树枝扔了过来,好在自己魂魄离体后,有点恢复到中咒之前状态的意思,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宋啼的一击。
赵璮眼睑微垂,看着在眼前如流星般一闪而过的树枝,黑沉似深潭的眼眸忽然泛起了点点涟漪,轻轻勾唇,有点想要和宋小姐一起教她正经舞剑的欲望。
临风而立的赵璮见名为阿玖的鬼仆来伺候宋啼洗漱,更加好奇的一跃而下,跟着进了女子的闺房,当真是从一开始便不再注重规矩了。但到底世家子弟的教养已经根植入骨,赵璮微微一笑,坐在了外间和宋啼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水流过宋啼身体的声音,身影飘忽着,愈加飘飘若仙。
直到听见宋啼嘱咐鬼仆阿玖的话,才目光凝聚,深思着注视阿玖恍若无人的走出了房间。这个鬼仆也看不到自己,赵璮想。宋小姐就睡在旁边,一想到当初救了自己却板着脸又要赶他走的样子,就怎么也挪不动轻飘飘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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