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贤王妃最初建这密室,只是为了寻一处僻静所在,偶尔闲坐或者修炼,且又建在武贤王府内,所以其中并没有设置什么机关暗器。

到后面有意将它打造成王府大阵的阵眼,却碍于时日有限,已来不及多做完善。

四人全部走进通道之后,那石门便自动关合了,范诺诺听到水流的声音,外面的河水应该已经恢复原状了。

通道并不黑暗,泥阶回旋向下。石门刚欲关合的时候,范思言就扭动了墙上一小块凸起,回旋处便亮起一盏小油灯。

通道也并不长,泥阶只走了一个回旋就见到了真正的密室。

大概是地下两层,河流底下的位置。

还有一道门,也是青石,但没有再锁,用劲儿往里一推,再抠住专门的凹槽往旁边一拉就打开了。

密室大概七八十个平方。

靠里的位置,也就是最南处的中间,摆了一座玉质莲花台,足有一米的半径,花心铺了白绒绒的厚毛毯子。莲花瓣尖部血红,根部鹅黄,范诺诺认出这是天魔骨莲的模样。

东、西两边,各有六个青石塑像,真人大小,栩栩如生。

众人不同造型,手中各执武器,呈守卫之态。

其中还有一个袈裟大和尚,手执拂尘,慈眉善目的笑着。

出家人见佛就拜,虚渡和尚见了,对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礼。

密室中温度适宜,身在其中十分舒适。

各处还摆了装饰物,全都发着亮光,将密室照耀的灯火璀璨——角落里发光的花束,几处大盆的夜明珠跟不要钱似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发光小鹿、小兔……

范诺诺心中大呼,老娘竟然如此之‘壕’。

密室中间略靠东侧,有一木雕茶台,似金丝楠木却并不是,椅子上也俱铺垫了软毛毯子。

范思言邀请众人坐下,武贤王妃离世之后,此处他也并不常来,只因开启一次动静不小,他不似许言言懂得阵法,可以确保次次避开旁人耳目,所以每年也只一两次的前来缅怀。

是以密室当中并无热水、点心,便也没有沏茶。

范诺诺注意到,茶桌上的一个小香炉中,还有半截未曾燃完的熏香,正是‘幽冥香’。

范思言见众人坐定,便对虚渡说道,“后日之事,大抵是瞒不过比丘的。此番是吉是凶,又当如何避祸,还请比丘莫要保留,多加指点,范某定当重谢。”

虚渡颔首,“不敢当一个谢字。

不瞒诸位,家师早年间曾得尊夫人庇佑,对山门弟子早有嘱托——尊夫人之事,便是虚空山人之事。虚渡只恐力不能及,难以保得大小姐周全。”

范思言知晓许言言挚友与仇家皆很多,便没有多问虚渡的师尊之事,只是感激的说道,“比丘若肯尽力而为,已是范某大幸,不敢求比丘保证!”

虚渡于是娓娓道来:

“尊夫人及令嫒血脉特殊,是以二人的十六岁生辰之日皆多有磨难。

纵观史河,经此劫难者,算上尊夫人已有十六人之多。

而安然度过的,唯有尊夫人一人。”

范思言深吸了一口气,郎世奇也是脸色如墨。

虚渡此时所说的,他们之前并不知晓。

所以虽然知道其中惊险,却并未想到如此严重。

尚以为范诺诺虽有磨难,但终究会平安稳妥。

现下,才真正充分的意识到,此事的严峻。

虚渡接着说道,“此劫之所以名之曰‘天魔大劫’,是因最早受此劫难之人,原是魔族的初代天魔。

初代天魔可谓风云一时,魔族向来不与外族通婚,但他却是天族与魔族之后,少时艰难,后辟得一条全新的修行之路,修为突飞猛进,最终统一魔族各域,成为初代天魔,又曾击退天帝夜昭离发起的迅猛攻击,是曾经最有望成为神的人物。

然而三千多年前,初代天魔在一次闭关修行之中,走火入魔,最终含恨而终。

在闭关之处,人们发现了他陨落之前留下的信笺。

上面说道,魔族是被诅咒的种族,每一代血统最纯正,天赋最高,也是最有望成神的魔族女子,皆会在十六岁生辰日经历‘天魔大劫’。”

范思言问道,“可这初代天魔,血统并不纯正,又是男子,且早已过了十六岁生辰,为何还会成为经历‘天魔大劫’的第一人呢?”

虚渡解惑道,“初代天魔断言魔族是被诅咒的种族,正是由于这一原因——若是血统不纯正,那么十六岁的生辰自然是无忧的,但是却在日后的修行中比旁人难上千倍、万倍,并且注定会在冲击成神之路的最后一刻身消骨毁,化为埃尘。

一生都将在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境遇下挣扎,莫论对哪个种族而言,此番情状不都是最残酷的吗?”

又道,“当然,普通的魔族人是没有此番危机的,‘天魔大劫’只针对天魔塔尖最顶端的人而言。据猜测皆是‘天道压制’的原因,简单而言,天道不愿看见有人成神,一旦有可能,便会出手扼杀。”

范诺诺一直都在沉思,问道,“听完这些,其实我有一些疑惑。

比如说,初代天魔既然是经受‘天魔大劫’的第一人,他又是如何知晓在他身后,每一代最望成神的魔族女子,皆会在十六岁生辰日再受此劫呢?

这劫难又为何只针对女子,如此的区别对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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