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终究还是没能幸免,甚至连句遗言都没能留下,面对着这等人间惨剧,母亲与妹妹们全都哭得个稀里哗啦的,唯独郭智渊却是始终保持着冷静,哪怕泪水其实都已是盈眶了的,可他到底还是强行忍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他很清楚接下来郭家将会遭遇何等的险境,他必须留足精神,否则断难应对。
“少爷……”
果然不出郭智渊的预料之外,这才刚过了不到一刻钟,病房门外便已传来了一阵阵喧哗声,不多会便见刘伯满头是汗地推门走了进来。
“出去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郭智渊根本没等刘伯把话说完,便即一扬手,面色肃杀地冷哼了一声,而后么,也没管刘伯是怎个表情,一转身,大踏步地便走出了病房。
“你们不能这样,我家老爷才刚过世,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门外,二十余名债主正自七嘴八舌地嚷嚷个不休,而跟他们对峙的只有郭家的司机阿昆一人,当真是形单影只得可怜。
阿昆那忠心护主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忠贞,可实际上呢,这厮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有着前世的记忆在,郭智渊又哪会不知道阿昆就是个内鬼,父亲的惨败就有着此獠通风报信的因素在内,更可恨的是此时聚集在病房外的那些债主们其实就是阿昆暗中通知来的。
“昆叔,请让一下,交给我来处置好了。”
似阿昆这等为了区区五十万港币而出卖主子的狗奴才,郭智渊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去,不过此事不急,待得榨干了此獠的所有利用价值之后,再做处置也还来得及,这么点耐性,郭智渊还是不缺的。
“啊,好,少爷,您小心些。”
这一见郭智渊已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阿昆的眼神里立马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狡计得逞的异芒,可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担忧之色,这等演技之精湛也真是没谁了的。
“各位叔伯,很抱歉,家父刚过世,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郭智渊并未去理睬阿昆的装腔作势,一个迈步便已从其身旁走过,于人群前站定之同时,一抱拳,冲着众人便是一拱手。
“贤侄,非是我等无礼相逼,实是唯恐人死债消,不得不尔啊。”
郭智渊这等从容不迫的样子一出,在场诸般人等都不免为之一愣,好一阵的死寂之后,方才有一名五旬老者率先开了口。
“陈伯的担心确是不无道理,不过您不觉得太过小瞧了我郭家的信誉了么?大家放心,我郭家虽不算什么名门世家,可却绝非赖账不还之辈,只是眼下家父才刚过世,善后事宜不少,小侄实是没办法现在就给大家一个明白的交待,这样好了,大家若是信得过小侄,明天上午九点半,就一并到诚益律师楼,该如何清账,咱们到时候具体再来谈如何?”
父债子偿,这个没啥好说的,该还的钱,郭智渊并没打算赖将过去,当然了,怎么还就有得讲究了,无他,真若是一口气把债务全部都还清了,那郭家瞬间便会衰败得不成体统了去。
“贤侄既是这么说了,那陈某自然是该给个面子的,咱们就明天上午见好了。”
这一听郭智渊明确表态愿意承担父亲的债务,加之也确实不差这么一天的时间,,陈伯立马便放心了下来。
“贤侄挺有担当的嘛,行,这个面子,我给了。”
“明天就明天,到时候郭少可不兴再找什么旁的借口,若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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