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站起来。
报价员开始报价。
“柏黎钢铁~”
所有人看过去，柜员偏头看着，伸手接过纸条。
“5.12。”
布图亚骤然喧哗起来。
“它在跌？”
“5.12？怎么是5.12？”
”光辉铁路，13.14。“
”肯定还要涨。“
”柏黎钢铁，你个狗屎！快涨！“
”泛洋钢铁，2.27。“
”我朋友在交易行做工，说股价总有调整。“
”不！我的钱，还我的钱！“
人群混乱的挤向柜台，只想离收录器近一点。
柜员还在计算应该给道格拉斯多少钱，
道格拉斯大喊，不得不大喊，周围实在太吵，
”应当付我十六元四毛五，再给你四元一角，我要做空柏黎钢铁！“
他把硬币拍到桌上。
柜员望了一眼，坚持计算完成，这才收了钱。
每一轮行情报价都有一段间隔。
收录器就是这样，
没有真正的实时。
报价员还在报价，柜员依照5.12的价格，为道格拉斯开了两手空单，总计二十元四毛八。
道格拉斯收了票与钱，这才安心下来。
他看着周围的人群。
有人愤怒的大喊，有人祈祷，有人跪地祈求，有人双眼无神，有人握紧拳头奋力挥动，人生百态，都在这里汇聚起来。
这远比交易行更夸张！
忽然，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取住他的心脏。
柏黎钢铁会不会真的涨上去？
我万一判断错了呢？
数字会不会骗我？
一个疑问接一个疑问的涌上他的心头。
他明明之前确定，万无一失。
虽说他预测并非百发百中，但是柏黎钢铁这个模式，他见过很多次，没有一次预测失败的，但他依然恐惧，如果偏偏失败呢？
他感觉手心在冒汗，头顶在冒汗，大热天好像手脚冰凉。
第一次进场交易，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站在这里，人们的气氛、情绪、呼喊声都在感染着他，他投入的是货真价实的金钱，而不只是数字。
一旦失败，后果难以预计！
他脑海中疯狂滚动着一个又一个的数字，一遍又一遍的确定自己正确与否。
”柏黎钢铁~“
报价员又报了！
他凝起精神。
”5.13。“
”哦哦哦哦哦哦~“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涨涨涨。“
”柏黎钢铁好样的！“
”翻倍！翻倍！“
道格拉斯心脏猛地一跳，终于镇定下来。
数字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柏黎钢铁垂死挣扎。
但他隐约还是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它不出在数字上，而是在他自身。
只是他现在无暇多想。
这种事情，没必要在交易时间去思考。
他在脑海中滚动数字，变成一个个小点，他知道，已经来到了关键时刻，
”柏黎钢铁~“
又一轮来了。
”5.09！“
暴跌！
道格拉斯轻轻呼出口气。
他是对的，一如既往的对的，就像在本子上做预测一样，一个简单的游戏。
他不用管别的，只是听数字告诉他的信息。
现在，是累积利润的时候了，股价每降1分，利润就涨2元。
耳边已经是山呼海啸，人群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全部挤在一起，推搡怒骂，他扫了周围一圈。
那几个大户满脸苍白，不知道投了多少钱进去。
房东不敢置信，放声尖叫。
有人当场晕倒，被踩了几脚，又被保卫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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