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耿京拉住缰绳,唤马停下。

“大姐,到了,某师和晓冬就在那茅屋院里。”耿京回头对孙富春道,然后跳下马车,取下马扎,置于车旁,扶着孙富春下了马车。

辛弃疾兄弟自是从车上跳了下去,取下药箱和药袋,跟着耿京和孙富春。

贤来村位于县城的东北角,靠近海边,极为偏僻,村中只有十几户人家,此时地上的雪未化,村民都猫在家里,四处几无人烟。

茅屋外有一道泥塑外墙,听到外有声响,两男子从门扉中机警的探出头,见是耿京,两人忙打开柴门,将孙富春等人迎了进去。

此地虽有些简陋,却也打扫得干净,小院里放有水缸,渔网等物,两边各有一间偏房。

两男子又上前打开茅屋大门,耿京领着孙富春和辛弃疾兄弟走了进去,房间里光线较暗,刚一进去看不清房间内情形,过了一会儿辛无病才适应,只见房间靠里墙处置有一胡床,床上垫有一层厚厚的桔梗,桔梗上又铺上干蒲草。

床上有一人卧于上,盖着厚厚被褥,床边坐有一男一女。

“大姐!”只见那女子站起来朝孙富春奔了过来。

“小妹!”孙富春认出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小妹,孙晓冬。

“大姐,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师尊他一直昏迷不醒,浑身发烫。”孙晓冬来不及和姐姐叙旧,连忙拉着孙富春到床边。

孙富春跟着走过去,只见床上躺着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脸色蜡黄,双目紧闭,额头上有颗颗豆大的汗珠,嘴唇毫无血色,看起虚弱至极。

床边男子见几人走过来也站了起来,脸上无甚表情。

这时耿京走过来介绍道:“大姐,此人是某师弟,张国安。”

张国安对孙富春拱手道:“有劳孙大姐了。”

“张官人客气,我先看看令师之伤吧,晓冬,这位官人伤到何处?”孙富春说道。

孙晓冬闻言,掀开被角,然后揭开他身上单衣,一旁的辛无病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中年男子的胸口和左肩有两处利器所致的伤口,都已化脓,特别是胸口处伤口深可见肉,还有脓血流出。

先给他把了把脉,孙富春轻轻蹙眉问道:“伤了多久了?”

“一月有余。”孙晓冬沉吟道。

“弃疾,药箱给我。”孙富春对辛弃疾说到。

辛弃疾递上药箱,孙富春打开后,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拳头大瓷瓶,瓶口用布包住的木塞塞紧。

“小妹,去取火捻和油灯来。”孙富春吩咐道。

孙晓冬应声去取,顷刻返回,将油灯置于床头,她知道大姐是要用油灯烧针。

随即孙富春又取出一截绑带,从最中间抽出一截,拔开那个瓷瓶的塞子,顿时一股酒香飘出。

“金泉酒?”耿京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此物就是金人特有的金泉酒,与我等所饮之酒不同,其性干烈,可做祛毒之物,不过也会让人痛得难忍,令师……”孙富春担忧的说道。

“大姐尽管施治,某师铁打男儿,不惧些许疼痛。”张国安拍拍胸脯道。

一旁的辛无病有些意外,他闻到这酒有股曲香,显然孙富春是用酒来消毒,在他的记忆里宋朝时似乎没有这样的方法,随后他看到,孙富春用油灯烧过银针后,用绑带擦干净,开始给中年人挑脓,流出的脓血用沾了酒的绑带布擦拭。

那中年人硬是没有吱一声,辛无病能看到他的腮帮子都咬紧了,汗珠子颗颗流下,孙晓冬赶紧给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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