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车队过来了,上车,上车,把路堵死。”看到有婚庆车队出现在拐弯处,冯起大声指挥三人各回自己的车堵路。

一辆奔驰,一辆皮卡,一辆中型货车足以将一条乡镇公路堵得死死的。路的一边是农田,另一边是水渠,渠边栽了三棵树,一颗是杨树,另一棵也是杨树,最后一棵还是杨树。杨树还没有吐出新芽,树枝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光秃秃的。远远看去好像三个久经风沙的凉州铁甲戍卫着这方水土。其中一棵杨树上还有一个由枯树枝和羽毛搭建的鸟窝,不过这个季节鸟儿们应该都去温暖的南方过冬了吧。绕路是肯定绕不过去的,根据小镇当地的习俗,婚车又不能掉头,所以颜娟娟的结婚车队一定能被张顺三等人拦下来。

车队的头车的司机刚拐过一个弯道,因为春节的缘故,这两天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不用太过操心,整个车队的速度由他压着,60km/h的样子,他大致算过,按这样的速度回去时间刚刚好。突然,他看到前面路旁有三辆车动了,他心里暗暗骂了句娘:这三辆车咋回事,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他们难道看不到有结婚车队过来了吗,再在路边等个一分钟让我们先过去啊。这不是诚心捣乱吗?搞不好过去就得堵在那里。

头车司机觉得有点烦,但还是慢慢的降低车速,好留给充足的时间让那三辆车先走。可是他又发现刚才那三辆车停在路中间不动了,难道是出车祸了?一辆皮卡,一辆货车,还有一辆轿车,这三辆车的车主应该不是一起的,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同时挪车呢?

他把速度降得很慢很慢,继续观察那三辆车,交叉停在路中间,把路堵得死死的,旁边又绕不过去……等等,三辆车好像都熄火了,车主打开车门走下来,手里还都拿着什么工具,面朝自己站在路中间不动了。难道真是出车祸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三人是打算向我们求救吗?偏偏这种时候出这种事,要是误了拜堂的时辰,该如何向双方家里交代啊?但是事到如今,掉头绕路都不行,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看看了。

颜娟娟坐的车是整个的车队第五辆车,她穿着一件晶莹雪白的婚纱,看不清她的脸庞更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她此时心中所想。她感觉到车速越来越慢,心中隐有不安,紧紧抓住旁边新郎的手。

张顺三带着赵元昊和冯起站在路中间,看着不远处的车队越走越近。冯起拿着一根两米长的木棍,一袭黑衣临立寒风中,衣袂翻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得出他身姿英挺,目光久久凝视着前方的车队。赵元昊举着一把长柄砍斧,鼻子管笔直挺,发浓须密,身材强健。张顺三什么也没有拿,光洁的皮肤,俊俏的脸上那一双黑色的眼眸流露出醉人的温柔。

车队走的越来越慢。冯起目不斜视的问:“元昊,你提把斧头做什么?你真当我们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土匪了吗?”

“张三不是说要砍爆颜娟娟婚车的轮胎吗?不带这个怎么砍?”

冯起心想汽车轮胎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砍爆的,你用这个把手臂震麻了也砍不动啊。冯起最终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一是因为没必要,二是因为车队终于过来了。

车队头车在距离张顺三五六米的地方停了,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笑着问:“哥几个,出车祸了还是车坏了?要不要帮忙啊?”

“没!”冯起面无表情的大声回了一句。

“那是没油了吗?”

“不是。”

“都不是的话那能麻烦把车让一让吗?”

“不能!”

“哥几个,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是婚车,今天是李纹云先生大喜的日子,就快赶不上典礼的时间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把路让一让。”司机边说边下车拿了几个红包往张顺三手里塞,他以为这是专门堵路要红包的人,为了图个吉利,事主家一般都拿钱了事。司机觉得奇怪,这不是南方一些地方的老太太干的事吗?小镇这边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这几个有手有脚的年轻小伙子干上这种勾当了呢?真是人心不古啊,大奔都开上了还缺这几个钱吗?眼前这几个人到底咋回事?

张顺三转头给冯起递了个眼色,正好冯起也靠过来小声的对他说:“不对啊,颜娟娟的对象不信李,我们是不是劫错车队了?”

“我又不知道,颜娟娟的对象既然不叫李纹云那肯定就是错了啊,赶紧把路让开让他们过去。”张顺三转头对冯起小声嘱咐一了下,又回过头陪着笑脸对司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哥,我们马上把路让开,新婚快乐,新婚快乐,实在不好意思,都是误会。”

冯起和赵元昊赶快让开路,司机硬把红包往张顺三怀里赛,张顺三死活不收,司机更加纳闷了,这几个人堵路收红包,给红包又不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带着满腹的疑问司机上路走了。

李纹云的结婚车队过去后,张顺三把冯起一把抓过来问:“这个李纹云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刚才要不是那个司机把话说清楚,我们把这个车队劫了不久丢人丢大发了吗?”

冯起拿开张顺三的手,说:“我哪知道今天还有别人家结婚,车队也要从这条路走。赶紧好好盯着,颜娟娟的车队应该还没过去。”

又过了十分钟,前面又一列婚庆车队出现,一样的操作,一样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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