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明显怔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鼓起的眼睛简直要掉出来一样。

“你,你说的什么话!”

在这种情况下,理智的话似乎格外冰冷,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女人说。

席明时又正正地重复了一遍:“她没有推他下去,她也是受害者。”

女人嘴唇不停颤抖,突然发狂地扑上来打她,好在身边的主任死死拦着,才没让她得手。

两对一的“斗争”总算是让其败在下风,女人够不到喻白,撒泼似的双腿一软,坐在办公室地上,抚膝哭嚎起来。

“我的儿子啊!!你走了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干脆我也随你去了算了!!!”

主任看着这幅局面,一时也没了辙,她闹的动静大到楼道里的人都会觉得震耳欲聋,却让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他了解,单亲家庭,父亲死于意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家里还有久病的奶奶,生活很苦,都指望着他上完大学工作养家。

这个男生一直性格古怪阴沉,曾经有很长段时间靠抑郁症药物维持生活,不想今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让这个破碎的家变得更加破碎。

席明时扭头看了喻白一眼,她脸上光痕斑驳,在白炽灯下泛着微蓝,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冷汗。

心里一时间刀绞般难受,她皱了皱眉头,低声对身边的主任说:“老师,再报一次警吧。”

听到她的提醒,主任这才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打出了电话,把目前的情况给对方大概讲了一遍。

正当这个时候,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来,稳而强势,不紧不乱。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一袭黑色风衣,衣角带风,随着步伐上下摆动。

染成棕色的干净短发,淡妆,高领打底衫,珍珠项链,钻戒,手上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包。

那是席明时第一次看见喻母,人很瘦,体面高贵,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刚出现的时候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喻母扫了办公室一眼,目光落在喻白身上,她松开手,把提着的包扔在地面,随后径直朝靠着墙的女儿走去。

喻白的眼睛在一瞬间就找到了聚焦,她张了张嘴,喊出个沙哑的“妈妈”。

喻母轻轻抬起她捂住脸的手,皱了皱眉头后缓慢转过身来,把手插进风衣口袋。

“谁打的?”

她声音平静却透着凉意,虽然是问句,视线却一直落在地面坐着的女人脸上。

这样明了的局势,她完全可以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就是她妈?啊?你怎么教育的女儿,让她害死我儿子的命!!”

女人撑起身子,表情狰狞地逼近她,而喻母神色自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分毫不乱。

她冷哼一声:“我教育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您儿子又算个什么东西,纠缠不得就自.杀,他不要脸,你也不要吗?”

一席话既出,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女人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告诉你,他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喻母说这句话时虽没有提高声量,威慑力却强了不止一倍。刚才还能张牙舞爪扑上来打人的对方,这时候却完全不敢上手。

席明时和教导主任两个人看愣住,眼前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像利刃一样,干脆果决,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当时年少的自己确实大为折服,难怪喻白总像个公主一样要求自己,毕竟她有这样一个女王的母亲。

喻母拿起地上的包,一把扔在女人怀里,弄得她踉跄一下又倒在地上,包里鲜红的钱散落四处。

“我本没有义务管你这件事,就当是给我女儿买个清净。”

女人看见地上的钱,愣了几秒,条件反射一般开始往包里装,眼睛直地好似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席明时望着这一切,心情格外复杂,还没有体会过世间百态的年纪,面对这些总觉得难以承受。

“还有,你打我女儿这一巴掌,道歉。”

喻母抱起胳膊淡淡说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女人抬起眼皮,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拾起刚装好的包抬腿便离开了这里,好像怕她反悔一般。

片刻之后喻母才扭头看了喻白一眼,轻轻拉过教导主任到一旁谈话。

席明时听见她说:“主任您看,现在学习任务这么紧,我就不带喻白回去休息了,让她继续在学校学习吧。”

主任有点为难:“我觉得您家孩子现在状态不太好,稍微休息一下也没有太多影响。”

喻母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她很快会调整过来的,我相信她。”

主任听她这样说,便不再有什么下话。

喻母看了看时间,和喻白说了句:“妈妈先回去了,你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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