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苦笑地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孩子都是苦命,看起来光鲜亮丽,却是受了许多磋磨。”
“哦?这是怎么说呢?”他看得出来严母是平凡老实的妇人,也许能打探到一些内幕。
用这种手段问询一些事情,确实欠缺光明磊落,但是严茉璃机警利舌,一些事情瞒的滴水不漏。
“唉!这怎么说好……”严母叹了又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往事。
顾韶离露出少有的关怀神情,态度诚恳道,“您别见怪,绍离本无意探听老夫人隐私,因为钦佩舒华兄夫妇的办学精神,又觉得他们似乎为一些事情所苦……”
他这样的人平日里威严矜贵,软和的时候又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
严母略微有些松动。
他继续道,“或许有绍离帮的上忙的地方,当然也许是绍离多虑了,也请老夫人见谅。”
严母连忙摆手低呼,受宠若惊的,目光闪了闪,也许是压抑的久了,恰巧又有人想听,严母立即将所有事情都滔滔不绝倒了出来:
“不敢当!不敢当!顾三爷折煞老身啦!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璃儿她爹给骗了钱,那人发达了却不认帐。那人是璃儿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叫刘岳风的,说是要先立业再成家。我们不疑有他,拿出家里几十年的大半积蓄,连房地契都拿去抵押,凑了八百两银子给那刘岳风上京城做生意。生意倒是做成功了,却翻脸不认我们,还回乡偷偷接了家人去享福,唉……璃儿她爹当然是吞不下这口气,就去找他讨要公道。却让他们轰了出来,并且奚落了一顿,说什么我们这穷酸破落户,也妄想高攀他们富贵……唉!反正就是嫌弃我们,说我们配不上锦衣玉食啦!气得璃儿她爹都给呕血了。”边说还边拭泪,好久没说这样的辛酸了,忍不住又一阵悲从中来。
“原来这样?真是不幸。”他是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不知道之间还发生了如此惨事。
原来这就是她坚持要浓妆艳抹的原因。她被击溃的自尊以这样的方式来修补,虽然是不忍卒睹的,但那意义总是到了。
“可不是,当时我们身上的盘缠用尽,璃儿她爹又病重,还以为会病死在京城呢!幸而我们遇到了舒华,她可好心了,安顿我们一家子,还……”
顾韶离坐直了身子,下意识不想听严母夸奖刘舒华,“可不是吗,才子佳人通常是这么邂逅的。于是他们因此成亲是吗?”
“嗯……嗯……嗳。”
严母突然一阵难以启齿,迟疑含糊地应着。正巧房里头又传出剧咳声,让两人无法对此谈论下去。
“真不好意思,我家老爷……”
“方便让在下探望老爷子吗?”他问。
严母连忙应是。“当然可以,请跟我进来。”
送客房出来,顾邵离就去了书房,喊了小厮进来吩咐道,“这封信尽快送出去。”
听说孟永彬最近在京城,有他在的地方,苏神医必定也在,但愿能治好严父的病。
……
一大早,严茉璃忙着处理顾府的事务,回屋后刚准备喝口水,小丫鬟便来唤她,说是景夫人要见她。
听顾总管说,这景夫人是顾韶离的表姨母,与顾夫人、顾韶离的母亲是平妻,但因进门晚,所以被唤为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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