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瑶光殿时,赵姨娘迎面就见到一个气成河豚的令泠。

进门倒头就趴在床上,用力捶打枕头。

丫鬟们连忙将窗户关上,焚上安神香,赵姨娘小心翼翼地问着漓洛,才得知王妃是要与王爷和离。

正在斟茶的赵姨娘手一顿,心中竟然暗喜,暖声道:“泠泠,你肯抽身而出,以退方才可进!”

“姨娘,你说的没错,先前是我陷入泥潭,我清醒过来了,如今只有全身而退,才能更好的朝前看!”

令泠收起小拳头,拉开芙蓉帐起身,枕头上有一片暗色被泪水泅湿。

“全身而退?你是真的要和离?离开宁王府?”

赵姨娘心紧了紧,狐疑地望着她。

“当然,我想清楚了,此前是我太过执着,既然他都想休妻,我又何必不肯真的和离!”

令泠拿起桌上的红豆麻薯酥便一口一口地吃着。

“泠泠,你可不要一时犯糊涂?”

赵姨娘略微担忧地看着她。

令泠拿起一块塞进姨娘嘴中,红着眼笑出来道:“我以前才是糊涂,如今清醒得很!”

怕她又要盘问,便接着又道:“姨娘,这个怎么做的,比裕芳斋的还好吃!”

“改日姨娘教你!”

赵姨娘笑不出来!

来瑶光殿也有几日,赵姨娘却从未见宁王过来歇息。

见她吃得尽心,拿起手帕在她嘴角边擦着,面色微红:“泠泠,王府里你和王爷……有行过房事吗?”

泠泠不假思索地摇头,心想还好没有,不然她就亏大了!

赵姨娘不知是高兴还是急于求证,追问:“怎么会?洞房之夜呢?你们一次都没有过?”

令泠仔细回想还是坚定地摇头,原本是有一次差点成了。

新婚之夜,李祜被送进房间。

令泠等了许久都没见人过来揭开红盖头,又过了会便听到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伸手将红盖头掀开,眼睛四处搜寻并没发现李祜。

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叫着,她顶着重重的凤冠霞帔踉跄向前搜寻能吃的酥饼。

床榻后侧方躺在地上的李祜发出一阵嘤咛声吸引着她。

令泠卸下头顶的凤冠,向前蹲下身仔细端详他,这人生得可真是好,长安城的美男子还真不是白叫的。

鼻梁如同小山挺立,削瘦的下巴下面,是凸起的喉结不断翻滚。

第一次两人被锁在宫中时,令泠就见识过他翻滚的喉结。

而后李祜便在合欢散的催化下朝她.扑.过来。

那时场景重现,地上的人倏然直起身,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嘴中却不停喊着:“舒儿,舒儿……”

原本还心存幻想的令泠,各种旖.旎心思都在这两个字从他下意识的喊声中消散。

她狠狠地在他大臂上捏了一把,命人将他搬到床上,并在床的中间摆出清晰可见的楚河汉界。

醒来后才发现楚河汉界没什么用,她是趴.在他身上醒来。

直到两人大眼瞪小眼,李祜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从身.上推下去。

揉捏着被摔疼的肩骨,一晚上,这人不知道喊了多少个“舒儿……”

……

*

琼玉知道王爷最近心气不顺,成天呆在墨韵堂里,也不让人伺候。

她一进门便见王爷正亲自研磨,立即上前笑盈盈地接过。

“来来来,你来得正好!”

琼玉见他陷入沉思,手中的笔举起又放下,举棋不定。

“本王在想,是休书?还是和离?你认为呢?”

李祜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王爷,这……奴婢不敢妄言!”

琼玉低头又道:“奴婢想,王爷……王爷自有决断!”

“嗯,若王妃真杀了人,本王便也不会如此举棋不定。”

李祜叹着气道。

“王爷,若是王妃没有杀人?您该如何?”

“没有杀人,自然是没有理由休她!”

琼玉低头专心研墨,笑道:“王爷,近日王妃倒是像变个人,这和离的想法十分坚定!”

李祜抬起眼皮微一怔愣。

“王爷,奴婢……奴婢不是劝王爷王妃和离……只是奴婢实在不忍王爷您受委屈……”

堂外小厮匆忙进门,李祜便抬手打断她的话。

“王爷,宫中来人了!”

*

“你们……你们,你们两,这是要气死本宫吗?”

“你们两……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的话,你们也信?”

“泠泠,祜儿绝不会指使人去害你!死个小厮而已,你们何必闹成这样!”

令泠并不为所动,凡事讲证据!

“还有这和离?是要打本宫的脸吗?当初本宫极力促成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本宫的?”

龙淑妃气咻咻地训着阶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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