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从车上同梁敏敏一起下来的是一个身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如果陈青青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做方铭，曾经是梁敏敏的未婚夫。
在两人明显冷战的时刻，看到梁敏敏和另一个曾经关系匪浅的异性从同一辆车子上走下来，陈青青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有点了然，有点酸涩，复杂的像是一瓶五味陈杂的老窖。
何苑递了一杯水给陈青青，恰好碰到她冰冷的手指，“陈主任？”
陈青青回过神的同时接过水杯，“嗯，什么事？”
“您的手好冰啊，没事吧？”何苑握着陈青青的手，在手背上看到起伏的青丝血管。
陈青青顿了顿，收回手，笑笑，继而道，“刚刚明泰的秘书打电话过来，今天的采访取消了。我给主编打过电话，给你们半天假，现在可以走了。”
小芳欢呼了一声，拉着何苑，嚷嚷着去逛街。
何苑看着陈青青，问，“主任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这还有点事。你和小芳先走吧。”陈青青拍拍何苑的肩膀。
同一脸兴奋的小芳走出大厅时，在门庭处正好与一对男女擦身而过，何苑突然想起刚刚这位那个女人看起来好眼熟。回头之际正好见到那个女人看了一眼陈主任，好像那个女人是陈主任的朋友，何苑还没有来得及再想些什么，小芳在一旁拉扯着她的衣角，很是催促地唤她离开，便只好作罢。
陈青青收回目光，看着自己倒映在杯子中的面孔，忽明忽暗，恍恍惚惚，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电梯离陈青青所站之地不远，而梁敏敏同方铭的方向正是电梯。陈青青不确定梁敏敏是否有看到自己，因为她的脸一直都是对着方铭，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大厅的通道上，氛围很是熟稔融洽。
陈青青开口唤梁敏敏的名字，她不确定如果这时不出声梁敏敏是否会置若旁人地走过她的面前，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慌张情绪。
梁敏敏转过脸，依旧明艳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客气地笑容，“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和方铭说话，一时没有看到你。”
语气还是一样，表情也没有问题，甚至连特意抬手拉着她的手臂都热情洋溢，但是，陈青青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方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青青，直到陈青青看了他一眼，他才朝陈青青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梁敏敏说，“我去前面等你。”
待方铭离开，陈青青问梁敏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敏敏正看着前方的吊灯，心不在焉地说，“今天。”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现在你知道了。”温和褪去，刚才的场景仿佛一场戏剧。
“我以为你会打个电话给我。”
“没电了，就忘记了。”
“是么。”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陈青青觉得此刻和梁敏敏的对话一开始就有种要结束的感觉，她不解。她低下头正好看到梁敏敏脚下一双崭新的高跟鞋，那是画报上最新一季的鞋子。价格贵的惊人，抵得上一个普通白领的半年工资。
陈青青收敛着神色，“那你今天回去吗？”
梁敏敏停顿了一会，“我住酒店。”
陈青青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们的关系哪里出了问题，她隐约感觉到，但是无法捕捉。
“这样啊，那你忙，我……”
气氛随着梁敏敏的不作答而沉默下来。
梁敏敏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窗外，似乎随口说道，“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等了半天是这样的话，陈青青难免失望，一句“工作的事”之后，便不再多言。
然后，梁敏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行人，就走了。
天空是晴朗的，云层被风早早的吹开，光线毫无遮拦地照着大雾迷茫的城市。清冷，浑浊地空气四处弥漫，H城看起来像一位抑郁成疾的诗人。
陈青青走到大厅的玻璃门口，浓浓的雾气迅速地聚拢着她，蓦然回首，电梯的门缓缓地关上。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掏出手机，没有震动，也没有铃声，错觉给人容易破灭的希望。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方铭坐到梁敏敏的身旁，“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梁敏敏避开方铭要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可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吗，我不习惯和客户坐这么近谈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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