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发大了起来,从屋檐流下的积水打在窗户上,给玻璃覆上了一层水幕。

“你说的没错,”沐婉莹的手指摩挲着高脚杯杯壁:“那孩子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季明睿不去看她:“如果你把阿辞的抚养权转给我,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女人的烈焰红唇舒展开来,像一个小丑:“一笔勾销?季明睿,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所有人都可以跟我一笔勾销,只有你不行……”

“况且,”她将红酒一饮而尽:“单身妈妈的人设……更能博取同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有不耐烦,也有无奈。

像是被他这种无可奈何取悦到了,沐婉莹舔去唇角的酒渍:“沐辞的抚养权也不是不可以给你,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又是一声惊雷。

教室里的嘈杂声将雷鸣盖了过去。

十分钟已经过了很久了,许听闻没有来教室,却等来了杨安好。

她眼里都是对九班的鄙夷:“许老师说你们可以放学了。”

原本满当当的教室一下子稀少了。

沐辞是和杨安好去办公室的,然而没有看到沐辞。

童诗雅看着南郁,南郁看着窗外。

“你带伞了吗?”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南郁摇头。

童诗雅把唯一一把伞递给她:“喏。”

“不用,”南郁摸她的脑袋:“我说不定和付思哲一起回去。”

“……好吧。”

其实付思哲早就回去了,他刚刚就发来信息问南郁要不要搭便车,被她用其他借口回绝了。

“你在等人。”储亦臻确信。

门口已经看不到童诗雅了,她点头:“等沐辞。”

“你是不是……”

储亦臻没有说下去,他怕得到自已想象中的答案。

他转了话头:“有人来接吗?”

南郁努嘴:“可能吧。”

那天早上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和沐婉莹有过交流了,女人自然也没有主动来接过她,她也轻松不少。

“别淋湿了。”

他只能说这么多。

“好!”

办公室里,许听闻还在循循善诱:

“其实选文科有很多好处的,你将来可以上师范当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工作范围很广的……”

许听闻说了很多,沐辞基本上都没听进去。

“许老师,我会考虑的。”

许听闻心里一万个妈卖批。

我不要你考虑,我要你听我的!

沐辞现在可是所有带班老师眼里的肥肉,谁能把他骗到自己班,将来这这孩子考了全省第一都是要跟着沾光的!

“杨安好可是已经被我说动了,你们俩都是我十分看好的孩子。”

教了沐辞这么久,许听闻也不知道他和谁聊得来,只是上次看到他给杨安好讲题目,就以为沐辞是对那个女孩有好感的,想着说不定把杨安好稳住,沐辞就不会跑了。

“许老师……”

许听闻:“你说你说。”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南郁会进你的班吗?”

“南郁那边的思想工作我也会……”

许听闻心里“咯噔”一下。

南郁?

不是杨安好??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搞一起的?

日了狗了!

我特么!我特么抑郁了呀!!

沐辞还在继续:“如果南郁也进许老师班的话,我就不用考虑了。”

许听闻赶紧挣扎:“其实南郁我也是十分看好的,你放心,老师一定会好好给南郁同学做思想工作……”

雨势不减,水花不断地砸在地面上,激起了水雾,整栋教学楼都隐在水雾中,海市蜃楼一般。

南郁伏在走廊边,白净的手臂伸进雨幕里,天然的水滴总是格外冰凉,滴在手臂上很舒服。

这一幕就这样落入沐辞的眼底。

雨水落在她的手心,顺着手背的骨关节处滴落,或是慢慢随着臂弯仰起的弧度慢慢流至手肘,润湿了衣袖。

她微湿的手臂,忧郁的侧脸,极细的腰肢,还有裙底匀称修长的腿,都在此时染上了雨天的潮气,好像一个转身就要和水雾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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