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衣着太显眼,神态举止到底是与寻常人家不同,陆知梦入城虽未被太过刁难,大抵也被盘问了身世来历,城门守卫也在换防后去知正府做了个备录,边陲之城,自然谨慎。还有陆知梦所说来自崖门镇,但城门守卫是真真不曾听过。

黄昏进城,要找客栈落脚,看这城里,似乎也并非海边渔乡小镇,又不是北蛮,人却是汉人无疑,而且此时城中似乎安宁,一派盛世光景,陆知梦越发不明白这究竟是哪里。随意走过几条街,瞧见一家客栈幡子上写崖边驿,陆知梦便打算投栈住下。

前脚才进客栈,店家小二就迎了上来:“姑娘善缘,小店还有客房,姑娘可是住店?”陆知梦站定,沉吟之下,思定才问:“店家可知城中何处有设当铺?”她是想起身上全无银钱,投栈总得花销,身上只有湛卢剑和陆公府玉佩能值钱,眼下这城池井然有序,予取有道,就寻思找个当铺将玉佩当了换些银钱,纵是旧物难舍,也比不得活着去寻义父和陛下重要,哪怕就算是自欺,也是个念想了。

这小二也是机灵:“姑娘要当东西,小店派人去请当铺掌柜前来便是,姑娘在此稍坐就好。不知姑娘所当何物?小店与那掌柜也好有个说项。”

小二如此会办事,陆知梦轻轻一笑见礼,就说:“我就当个玉佩,也不值几个钱,若是那掌柜嫌这买卖太小,岂不枉费店家跑这一趟?”

天色见暗,店家已掌起灯火,小二瞧一眼天色:“姑娘哪里话,江山不舍毫厘,买卖不嫌小利,若能帮上姑娘,也算结个善缘。天色渐晚,先上两个小菜,姑娘稍坐,我这去去就来。”

店里尚有空桌,陆知梦也就入里落座不再推辞了,只是觉着这城里风情与江南神似,连那民众布衣,都相差无几,但又似是而非,像梦未醒。

不多时,小菜与茶水上来,陆知梦吃得几口,店家小二便领着当铺掌柜来了。陆知梦左手持剑,起身微微一福,便是有礼了。小二先开口:“姑娘,这是金石当铺冯掌柜。二位坐下来慢慢说,我就先去招呼客人了。”

冯掌柜拱手见礼便入座了:“张小二说姑娘要当个玉佩,不知那玉佩可在?”不待冯掌柜说完,陆知梦已取出了玉佩:“冯掌柜有礼,这玉佩在此,不知能当几个银钱?”边说着就边将玉佩递了过去,而后便静观冯掌柜品评玉佩,他那一身紫衣锦缎,确有财气。

陆知梦也在嘀咕这大庭广众拿出陆公府玉佩,不知会不会太招摇过市,这城池究竟是哪国地界?思及此处,陆知梦又开口询问:“冯掌柜,可否借问一下今年是哪年了?”

冯掌柜提着一口气,正不知如何断定手中玉佩出处,听陆知梦这问话也更是奇怪。不过倒也与邻桌客人一般,虽有疑惑但也不曾节外生枝,冯掌柜缓缓道来:“今年是远志三十一年,姑娘如此问,想必不是本地人,不知姑娘从何而来,这玉佩本是将相之品,老夫却也看不出到底是何出处,无法断定该与姑娘抵当多少银钱。”

冯掌柜问及来历,陆知梦渐渐蹙眉,这远志年,倒是从未听过哪一国定了这年号,却也不好多问,只就玉佩说道:“冯掌柜高见,这玉佩乃是家父传下,本是寻常人家,谈不及将相门第,冯掌柜就以寻常璞玉抵当即可。”

“姑娘过谦了,若是老夫折价抵当了这玉佩,那老夫岂不成了奸商?不过若是姑娘有难言之隐,老夫便成全姑娘也无可厚非。”冯掌柜话说两头,也是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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