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林夫人瞒着这事儿,不让林公子知道吗?”玉夫人眨眼道,刚才那阵仗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当年关于我俩的谣言都传出花来了,牙没长齐的娃娃都知晓,林夫人有如何能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苏云初淡淡的开口。
玉柯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凌厉,对玉夫人和玉暖暖道了声退下。
两人带着丫鬟小厮秉退后,大厅里只剩下苏云初和玉柯两人。
玉柯缓缓坐下,如饱经风霜的老汉叹了一口气,轻道:“云初,你来玉家四年有余,我可对你说过一个重字?”
她垂首,咬唇道:“舅舅和舅妈,以及暖暖表姐对我都是极好的,恍若玉家女。”
他看着苏云初,深深道:“若在青州,你无法无天的闹我可以纵着你一辈子,可这里是淮阳城,是天子脚下,玉家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心惊胆寒。”
话落,他扶额,似乎是极度疲倦,强撑着身体:“玉家的兴衰栓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玉家不能陪你耗,玉家耗不起。”
苏云初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玉柯的这顿敲打,着实严厉了些。
“云初,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正巧你舅妈正在给暖暖物色,趁此,将你们姊妹二人的夫家一起选了。”玉柯道。
她倔强的抬起头,透彻的眸子含着水光,道:“舅舅,我知错了,从今往后,我会修身养性,不会在惹麻烦了。”
“云初,你聪慧过人,但性格太过刚直,哎,过刚易折,我只怕你……”玉柯不忍道:“云初,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走顺风路,顺风路走的过了,就是逆风。”
苏云初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江琪的事情她没有多问,肯定还是给玉家惹了大麻烦了吧,还有林致扬的事情,本来可以不用闹成这个样子的。都是她欠考虑,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玉柯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轻拍道:“千阴公主的事儿你应当听说了,怎么安置这位公主,陛下全权交给了礼部,这是信任,也是考验,关系到永安和西夷两国的关系,舅舅这次不能让陛下满意,玉家会比打回原形还惨。”
陛下将千阴公主交给礼部,是同西夷斡旋,陛下嫌西夷的诚意不够大。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犹豫不定的光彩,任他老谋深算,一时间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苏云初轻声道:“陛下要千阴公主不做皇妃,不做太子妃,保皇室血脉的纯正。”
玉柯灵光一现,突然顿悟了,严谨的五官微微露出些许笑容,回头看向苏云初,见她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道:“罢了,你回去将我的话好好琢磨琢磨,别忘了你初到青州说过的话。”
苏云初身子僵住,她说过,要给苏卓和玉清婉洗清冤屈,还要光耀苏家明媚,可做了这许多事情,她连怎么为父母报仇都不知道。
“你想报仇吗?”
她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这句话来,这人说话的语气明明很温和,却让人不禁如光脚走在寒冬腊月的石板路上。
是李则明说的。
苏云初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汁多味美的西瓜此时黯然失色,绿莹和黛青围上来,关心道:“小姐,您是不是病着了?怎么看起来蔫蔫的。”
“你说,苏卓和玉清婉希望苏云初怎样的活着?”这句话说出来,更像是问她自己,她以为为人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可为人儿女,又怎么能对自己父母的深仇大恨视而不见呢?
“小姐,您是想老爷和夫人了吧?”说着,黛青抹了两把眼泪,这玉家虽好,玉家人待她们也不错,可她和小姐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就是寄人篱下!
苏云初最看不得黛青落泪,忙用帕子胡乱的给她擦眼泪:“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小姐,黛青想回家了,和小姐一起,玉家不是我们的家。”
绿莹抿嘴不语,同样一脸的伤神。
苏云初心头一跳,呆愣的看着眼前泪雨连连的小婢女,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垂下眼帘,眼底的神色黯淡无光,再次抬眼时,又恢复到清澈透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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