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月和新月郡主手挽手,娉婷秀雅而来。

李瑾将伊娜放下,笑问:“你们不闹着要瞧那赤砚,怎么都出来了,别不是那东西徒有虚名?”

李水月揶揄一笑:“那赤砚是要瞧的,只是二哥哥,这婢女你倒是答不答应我带回宫去?”

见几人偷笑,李水月又道:“二哥哥若是舍不得,妹妹便只好去求父皇了。”

李瑾正想了个措辞来拒绝她,话还未出口,就见伊娜作揖拜礼道:“奴婢愿随公主入宫,只是请公主准奴婢回别宫取些衣物。”

李瑾顿了顿,将那未出口的措辞咽回肚中,眼眸深不可测,坦然笑笑:“既然我这婢女愿意,二哥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妹妹还得担待些,我这婢女实在不会伺候人。”

“二哥,人还未走,你便这般操心?”李傲笑道。

“那是,自己的婢女自己疼嘛。”李瑾放纵不羁道,将伊娜扶起身来,喋喋嘱咐说:“娜娜,你可要好好伺候我皇妹,不然,我可不饶你”又顺手帮她理了理发髻:“父皇也不会绕你。”

陡然一瞧,真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

伊娜脊背抖了抖,眼眸低垂,是不是做戏做过了头?

李水月笑道:“二哥,你但凡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婢女的。”

新月郡主府里差了小童请她回去,她歉意笑着陪礼,要先行一步。

宫女瞧了时辰,劝公主和三皇子回宫,李水月耐着性子道:“我瞧着幕栾真是该死,说好要献赤砚的,为何此时还不来?”

婢女府兵跪了一地,大呼:“公主息怒,侍郎大人立马就来。”

中书侍郎府的管家急忙上前回禀实情,说那赤砚不在侍郎府,在隔壁护国将军府里,侍郎大人这是去取赤砚去了,请公主皇子移驾到正堂,侍郎大人顷刻便倒了。

幕栾火急火燎捧着一物飞奔过来,远远疾呼:“公主息怒,小臣来迟。”

只见他揭开宝盒,一方赤砚,红如血,艳若霞,红得流光溢彩,艳得移不开眼。

李水月缓缓倾身到宝盒,伸出葱白玉指一捂,赞道:“真是妙物。”

“小臣将赤砚献给公主,愿公主美貌冠绝天下,永远十八。”幕栾声如洪钟,诚心实意。

“好,侍郎大人,本公主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李水月示意婢女将宝盒收了,和李傲一道回宫,走时不忘对李瑾道:“二哥哥,明日,可要记得将她送进宫来。”

“自然”李瑾徐徐摇着纸扇,面色平静道。

送走三皇子和四公主,又送走李原,幕栾立在府门道:“二皇子,恕小臣不远送。”

“不必送,不必送”李瑾道:“要不中书侍郎随我去别宫做客,我那别宫也是不错的。”

“小臣谢过二皇子,只是小臣公务繁忙,实在不敢懈怠。”

“也罢,侍郎大人,就不叨扰了。”

“二皇子,请”幕栾倾身拜礼,低着头,将请字咬进牙缝里。

李瑾的马车刚拐进高巷里,幕栾就气急败坏将身边的府兵一人狠狠踹上一脚:“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就眼睁睁看着你们主子被欺负,连屁也不放一个,要你们有何用?”他双眸发红,大叫:“都去死,去死。”吼完不解气,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大喊:“贱婢,都去死。”

喊得累了,陡然阴森一笑:“去,把那该死的贱人给我带到大堂去。”他脚步轻快,愉悦往大堂去,不出半刻,大堂里传出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凄惨到每一个侍郎府的下人都不忍到捂住耳朵。

“大人,我求你杀了我吧。”春花瘫在地上,生不如死。她脊背,手臂,大腿已是皮开肉绽,新伤添在旧伤上,一道翻一道,鞭痕,开水烫痕错综夹杂,伤口甚至来不及愈合就重新绽开,有些伤口猩红深裂见骨。

“不要怪我,怪那个贱婢,她想要杀我。”幕栾俯首轻声道。

春花蜷在地上瑟瑟发抖,无力说:“不是我,不是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见她干裂苍白的嘴唇嚅动,却不闻声音。

幕栾听不到她的声音,骤然狂喊:“那个贱婢要杀我”他抡起鞭子,“啪啪”抽在已无任何反抗之力的春花身上,大呼:“你要杀我,我就杀了你,贱婢。”

春花蜷在地上,任凭鞭子呼呼抽来,却再未动一下。

李瑾让马夫将马车赶走,换了一匹良驹,让伊娜骑在马上,他牵着缰绳悠闲踱步。

李瑾问:“你现在是我的姬妾,进宫都不同我商量吗?”

“我何时成了你姬妾的?”伊娜蹙眉问道,难道李瑾入戏太深,方才他们二人心知肚明,都只是让她有个名头,不至于被这些皇子们送来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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