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存也心知肚明,夏时歇的计划再高明,后台再强硬,席溯也不可能因为一场舆论讨伐身败名裂。
他才是这座城中最凶恶的猛兽。
但夏时歇同归于尽的打法却提醒了谢斯存一点。
她没有证据,否则也不至于苦心孤诣操纵舆情。
那些和席溯不共戴天明里暗里启动调查不知道多少次的清流律师苦于没有证据,凭夏时歇父母在政界呼风唤雨的地位,内情黑幕不知凡几竟然也没有证据。
足见席溯此人的可怕。
而想从这种滴水不漏的不法之徒身上得到证据,莫过于深入虎穴。
谢斯存这样计划着。
突然那个黑云压城的暴雨天,男人居心叵测的阴笑又在眼前闪现。
她立即抱起手臂打了个寒噤。
惊弓之鸟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道路。
谁爱深入谁深入。
我紧急避险三公里。
中易这样的律所业务来了跟十九世纪的血汗工厂没有本质区别,谢斯存坐在一片漆黑的工作台前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钟,准备收拾东西下楼赶末班车。
“哟,小谢啊?”
方易瞅准实时机从高级合伙人的办公室走出来,从背后叫住了谢斯存。
“方律师。”谢斯存迅速回头打了个招呼,立即加快速度收拾背包。
“这会儿都没车了吧,你住哪儿,我送你。”
“谢谢您,不麻烦了。”
“哎,大家都是同事,别见外嘛。”说话间,方易已经笑眯眯地甩着车钥匙拦在了谢斯存面前。
“真不用了,多谢您的好意,我这会儿走就能赶上末班车。”谢斯存拎着包从他面前绕开,快步往电梯间走。
方易从身后攥住她的胳膊。
“你是真听不懂我什么意思还是故意装傻啊?”
谢斯存一个寒噤从胃里恶心到嗓子眼,还是强忍着面带微笑反问,“啊?什么意思?”
“小谢啊,我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在咱们所的地位你心里清楚的,你跟我在一起也没什么坏处,是吧?”
方易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同时背过手又关上了谢斯存刚刚点开的门锁按钮。
“方律师,我有男朋友了。”
“那有什么要紧的,你能保证你男朋友在外面不开荤?”
方易笑着弯下腰靠近谢斯存的头发。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不识趣嘛。”
他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体格却如同一条被浓硫酸泼过的烂肉,四肢呈现一种仿佛溶流下坠的垮塌感,五官油腻得仿佛用发蜡做了面膜,廉价的男士香水和低劣烟草发酵出的口臭令人几欲作呕。
谢斯存艰难后退,却依旧不敢和他撕破脸皮。
“毕竟您是我的上司,这样我以后会被人说闲话的……”
“怕什么,有我在谁敢乱说。”
由于时间太晚,工作区的内部监控和照明设施已经全部拉闸,方易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对谢斯存实施性骚扰。
“那……您也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斯存故意将语气软下来,一脸惊惶欲泣状连连后退。
方易见好就收,也恐怕将事情闹大不好控制,见对方这种表现,以为十拿九稳。
于是退开半步故作姿态道,“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可要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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