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sm是岛城首屈一指的造型沙龙。
即便是会员制全天候预约也依旧能撞见几位当红明星的那种。
“瞪我干什么,还不快进来,你不会真以为凭一件借来的旧裙子就能混上谭亿的酒桌吧?”
席溯轻车熟路刷卡入内。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艳男士,一路被职员们毕恭毕敬叫着老板,却对席溯分外热情。
“我只是好奇你的性取向。”趁那位比在座所有女明星加起来都美的男老板离开的空档,谢斯存这样反击道。
“哦,你说Leo,放心,他那不是冲我,是冲钱。”他毫不见外径自走进VIP试衣间,在挂满了高定的衣架之间悠闲拣选,回头冲谢斯存颇为自得一笑,“我替他打赢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离婚案。”
听他用价值连城形容离婚,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呢。
谢斯存站在门槛外不肯再移动半步。
却突然毫无防备被一双纤美漂亮的手推了进去。
“宝贝儿,你真是浪费了这张漂亮脸蛋儿。”
名叫Leo的男人上下打量着谢斯存的身形,说话间还伸出手在离她面部不远处比划两下,似乎在丈量什么,用一种专业精到的眼神,让谢斯存几乎感觉自己只是一张等待剪裁的布料。
“啧啧,比例完美,怎么好苗子都便宜席溯这个老东西了呢。”
Leo一副痛心疾首状拉着谢斯存不由分说坐在化妆台前。
谢斯存被参差不齐垒了十几层各色化妆品的桌面和化妆镜前的强光刨出了从前的记忆。
这是儿时母亲的房间最常见的画面。
她转过头想站起身。
席溯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方镜中央。
“怎么,你昨天晚上不还挺有决心么?”
他冷蔑的目光仿佛一遭迎头重击,把谢斯存又硬生生按回那张椅子里去。
不知为何,从今日一照面起,席溯的态度就异常鲜明的轻侮。
以往他或阴险或狡猾,或咄咄逼人或虚以委蛇,却从未对谢斯存流露出任何藐视的情绪。
因此谢斯存也乐此不疲地与他为敌。
她从未想过以席溯的权势地位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他大可以从一开始就如今这样,将谢斯存玩弄于股掌之中。
谢斯存怔忡地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刷子粉扑上下翻飞。
她突然感到一阵由衷的恐惧。
席溯像一头藏起獠牙的豹子将自己骗至笼中。
等她无路可逃。
只能直面终于露出血口的猛兽任其宰割。
她不在乎。
谢斯存暗自挺直了软椅中的腰背。
席溯把选好的衣服扔在她身后的长沙发上,斜睨着镜中的谢斯存一挑眉,而后离开了更衣室。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谢斯存避开他的视线。
再次捏紧双手在心中重复。
她不在乎。
“哎呀,好久没有亲自动手了,宝刀未老啊!”
许久后,Leo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真诚自夸。
谢斯存望着自己被妆饰得面目全非的脸。
礼貌致谢。
“宝贝儿,你这个五官简直是老天爷赏饭,浓妆也太惊艳了,要不然你考虑来给我当模特吧,保证比跟着席溯那个老东西赚得多……”
Leo继续唠唠叨叨地拎起那件衣服把谢斯存领进更衣的隔间。
谢斯存盯着那个开背开到腰子上的设计,咬着牙没有拒绝。
“Leo,抱歉……”片刻后她背对着试衣帘解开了锁扣,询问道,“这个拉链好像卡住了,能请你帮个忙吗?”
脚步声缓缓靠近。
谢斯存反手攥住背后尚未拉合完全的衣带,站在帘内安静等候。
毕竟她眼下实在没能耐和一件盖过她两个月基本工资的礼服较劲。
一只苍节修劲的手缓缓掰开谢斯存不肯放松的五指。
“谢谢。”
谢斯存收回手臂,背身站好。
霾青色的丝纱由浅入深,将她身体的轮廓勾勒到极致又不可捉摸地遮掩。
包裹着双臂薄如无物的衣料将她的皮肤蒙上一层如雾的冷色。
只有浮雕般的零星点缀蜿蜒而上,仿佛肌肤之下萌发的草木。
而她那副漂亮的蝴蝶骨就轻拢其中。
如同暂时收敛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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