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原本以为该说的话都说了,纪泽兰这人也应该走了。没想到他却很自然地坐在了婠婠旁边,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起来。婠婠靠在桌上托着头盯着他,也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他感到不自在,自觉离开。怎想他比起刚刚镇定了许多,定力实在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他也不看婠婠,只是喝着茶,望着窗外的景色。婠婠也是个不服输了,她虽然盯得眼睛都痛了,但还是坚持着。太阳慢慢移向西边,只剩下一点落日的余晖。

最后还是苏见夏的出现,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在屋外看了看,见两人相处还算融洽,便端着药走了进来,“纪公子,你的药。”

“谢谢苏姑娘了。”纪泽兰起身行礼,然后从腰中扯下一块玉佩双手递给苏见夏,“这两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这玉佩就当是我的谢礼,希望苏姑娘不要嫌弃,日后有事也可到招摇仙门找我,纪某绝不推脱。”

“那我就收下了。”苏见夏也没有扭捏。她爽快地收下了这个玉佩,这就当作纪泽兰已经还了情,对谁都好。

“我们打算明日就走。不知苏姑娘这里有没有合适我们穿的衣裳,想向你讨两件。”婠婠问道。她和纪泽兰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纪泽兰的衣服更是已经破烂不堪,这样下山也未免太狼狈了些。

婠婠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苏见夏一个女子独居在山上,应该只有自己的衣服。怎么知道苏见夏真的拿来了两套衣服,“这是我昨夜改的。都是些粗麻布,不知道你们穿不穿的惯。你们可以先穿着,到时候下山再买一套。”

“穿得惯的。”婠婠笑道。她觉得这女子手不仅巧了,也细心。

纪泽兰喝完药便拿着衣服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两个女子。天色已经暗了,苏见夏点起了灯。灯台放在窗边的桌子上,只是今天有些风有些大,吹得一闪一闪的。

“南宫姑娘,我这里也没什么神丹妙药,只能给你些药膏了。”苏见夏从药柜里拿出两个巴掌大的檀香盒,“这个点着蓝色的是去疤的,轻一点皮外伤,旧日明显的伤疤也可以,两三日就能好了。这个点着红色的,是去淤的。女孩子家,皮肤应该养好一些。”

“那我就先谢过苏姑娘了。”

“我曾经以为修仙之人理应无欲无求,行善积德。后面才发现,你们过着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每天都在互相撕扯。”苏见夏突然感慨道。

“这才是他们说的仙道。”婠婠嘴边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玉佩也给你吧,我要来也没什么用。”苏见夏把纪泽兰刚刚给她的玉佩放在檀香盒上,打算一并递给南宫瑶,她打算把关系划得更清些。

“药膏我收下了,玉佩你自己留着吧,世道无常,谁能保证一定没用呢?”婠婠温言道。

苏见夏见婠婠不收,也没有一再强求,只是自己收好。“你早上不是说今晚就走吗?怎么又改变主意多留了一日。”

“只是想着在这里再待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关系。这几天当真是有些累了,还是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到时候遇上蒙面人也好应对。”

“也好,我今晚给你们准备一些药膳。想来我也算与你投契,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雪儿的事情,也总是害怕给她招来麻烦。今日与你聊上一聊,心情倒畅快了不少。只是希望你们出去后,不要把这段经历告诉别人。”

“当然。”婠婠郑重点头。

苏见夏浅浅一笑,“那我就希望你们剩下的一切都顺利吧。”

“其实我很羡慕你这种生活,采药制药。一个人住在上山自由自在的,没人打扰。还有朋友经常来看你。”婠婠有些羡慕地说道。她当初在魔门过得就是差不多这种生活,除了魔主之外,她就是最厉害的。青漓知她性格,也很少去打扰她。花门的一切事务由于昭长老处理,只是闲时会在她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一下最近的情况。煜月一直用着南宫远的身份在仙门做卧底,也经常会上山来看她。她却还是过得不快活。就算她想避开所有的事情,终究还是受青漓的嘱托下了山。

“南宫姑娘如此聪明,肯定可以过上想过的生活的。”

婠婠只是苦笑。要是所有事情都能像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第二天他们离开的时候,苏见夏并没有出现,按着她的指引,顺利出了结界,离开了海望峰。婠婠心想,他们走后,那侯雪肯定会重新布下结界,调整出口的。纪泽兰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衫,也掩盖不了他那清贵的气质。他们一路无言,走到了云烟谷外,却不见人的踪迹。婠婠轻轻地吹了两声调子,声音却有悠长的回响。果不其然,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人拿出笛子吹了两声,凄厉而鬼魅。婠婠只是皱紧了眉头,要不是有人在隔壁,她就要骂人了。四人走到溪边相遇了。

“师父。”倪鸢开心地叫道。

“嗯。”纪泽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们先去附近的村镇休息一下吧。”煜月提议道。

纪泽兰师徒走在前面,婠婠和煜月在后面远远的拉开一段距离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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