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寕回了府,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看起来心事重重,翎仸给搭了一件披风,笑问道,“夫人,书拿反了。”

顾寕晃晃一笑,将书放于腿上,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梨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地下,突然说了句,“翎仸,你跟了我十几年了,离开过吗?”

“自然没有,这么多年,奴婢与姑娘形影不离。”

“那你可知道---宁小七?”屋内,突然一片静寂,顾寕转眸,却见,翎仸脸色惨白,插花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疑惑,“翎仸?”

“翎仸?”

“啊,夫人—”

顾寕眯眼,“你怎么了?”

“没—没事。”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顾寕淡淡开口。

翎仸梗塞,片刻,呼了口气道,“夫人,奴婢是想起了件事。”见顾寕看来,缓缓道,“夫人入府三天了,中馈的事儿,相爷没有说过吗?”

顾寕摇头,“太尉府的公子死了,相爷忙的不可开交,神机营又事务繁忙,入府后,也就见过相爷一面。”一顿,“对了,我让你查的事儿呢?”

“府里丫头嘴严实的很,都说没人去过那后山,也没见过南蛮女。”

顾寕思虑片刻,“备马车,我们去国相寺。”

国相寺背靠北山,远远看去,就像是层层叠叠的庙宇依山而筑,这儿的香火常年旺盛,有络绎不绝的香客前来拜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檐脊,藏绿色的参天古树都沐浴在阳光下,顾寕一身素衣,戴着惟帽,穿过大殿直接到了后堂,一路走来,庙里的雕像,壁画都已经因为时光的侵蚀下,变得残缺不已。

“翎仸,这相国寺的香火这么旺盛,怎的,不好好修缮一番。”翎仸扶着顾寕依栏而走,闻言,笑道,“夫人,雕像壁画这等工艺须得手艺人来修葺,花费甚大。”

顾寕看着神情动作千姿百态的佛像,道,“官家推崇道家文化,这佛像若是修葺好了,也是功德一件,相爷身上戾气重,也需清净一番。”

翎仸低头,喏喏了几句。

寺庙占地不大,两人到了后堂,有一僧人引路,将两人带到了一方小院里,院内,一白衣男人背对着二人,正仰头看着院中的菩提树。

顾寕吩咐翎仸守着门,自己走了进去。

“殿下。”顾寕弯腰行礼。

没错,此人便是八皇子顾麟君,顾麟君年方二十,生母丽妃早逝,早些年,养在皇后的膝下,性格温和。

“表妹不必多礼。”顾麟君转过身,温和一笑,曾经的上京有这么一句传言,安乐县主顾寕才华横溢,端庄大方,这等名门闺秀,当与龙子相配,转眼间,却嫁了人,顾麟君扬眉,落座在石桌上,拿起茶壶,道“你的信,本宫看了,父王老糊涂,加罪叔父,实不该,若本宫登上大位,定保安定王府。”说完,一盏茶递了上来。

说是茶,也就是几片后山的树叶子采摘来熬成的茶叶,清淡寡味,顾寕轻抿了一口道,“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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