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里没有回应,苏洵没再坚持,反正天亮了屋里的人肯定会出来,晚点再问也不迟。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村里有食人蝗,村外有人看守,食人蝗却不会飞到村外去,除非……。”百谷说着,一头撞在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上,这下苏洵和百谷一起愣住了。
屏障?!
有人在此设了结界!所以蝗虫飞不出去!
村里的人因为瘟疫被困在村里出不去,村里又有食人蝗蚕食人命,村外有重重守卫看守,这显然是有人恶意针对北村的宊阳遗民,而且是想将他们置于死地!
这村里都是些老弱妇孺,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
“百谷!你快来看!”苏洵叫来百谷,指着地上,百谷顺势看去,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
“怎么了?”
“你看,这是地锦草的根。”苏洵从土里拔出了一根草须给他看。
苏洵解释到:“地锦草,其苗叶细弱作蔓遍地,茎赤,叶青赤,中夏茂盛;六月开红花;细实,地锦草喜温暖湿润气候,稍耐荫蔽,较耐湿。这种草药除南城外几乎遍布各地,奇怪的是这里竟然不见一株。看这地上的坑和残留的根来看,是近期被人拔去的。”
“拔地锦草有何用?”
“地锦草有清热解毒,治疗咳血之效,对治疗这次的瘟病有奇效,我们在国师府给于小姐开的药里,里头就有这一味药材。”
“看来是有人想把这北村的人往死路上逼。”
“百谷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百谷点点头,“苏洵,你且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用的草药,这村子里的人,可还有救?”
百谷话音刚落,一旁土房的窗子开了一小角,露出半张小孩儿稚嫩的脸,怯懦的眼神,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一句话“你们是大夫吗?”
苏洵一看,竟然是个活人,道:“是,我们是上边派来帮你们治疗瘟疫的。”
“那你们可以救救我娘吗!她快死了。”
那小孩儿给他们二人开了门,百谷他们进屋后,小孩儿鬼头鬼脑的在门外张望了一眼,立即把门关上。
这小土屋不大,屋里现在有四个人,稍显拥挤,苏洵寻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出了金丝给病榻上的女人把脉。
百谷摸了摸小孩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育,这是我娘亲。”阿育指了指床上的女人。
那病榻上的女人面色枯黄,头发蓬乱,似乎很多天没梳洗了。
“我娘好多天前就病了,但是村外的人不让我们出去,也不给我们找大夫。我娘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昨天还咳血了,今天我叫她,她都没应我,她是不是要死了。”阿育越说越难过,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百谷看了看床边的一盆水和毛巾,泡在水里的毛巾还沾着一块血渍。
“苏洵?”
苏洵按着金丝,叹了口气,“病的不轻,再晚个几天,估计就没命了。”苏洵说着,从袖子里取出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幸好在国师府制药时特地多备了一瓶在身上。
百谷一边安抚阿育,一边打听这个村子的情况:“阿育,你知道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村子老人说这里夜里有妖怪,让我们晚上锁好门窗,不能点灯,不然就会被妖怪吃掉。”说着说着,阿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突然红了眼,但一直倔犟的睁着眼,不哭出声。百谷心软,拍了拍阿育的肩,用袖子帮他擦了满眼眶的眼泪。苏洵帮阿育母亲驱完病,收回了神农尺,道:“这女人太久没进食,身体弱的可以,有吃的吗?赶紧给她喂点吃的。”
“有!”阿育擦了擦鼻涕,迈着小短腿进了厨房。
苏洵看着百谷袖子上一片黑色污渍,那是刚才他给那小孩擦眼泪给擦出来的,也不知那小鬼多久没洗澡了,一身脏兮兮的,递了手帕给他:“擦擦吧!”
百谷笑笑,接过手帕,正要擦拭,苏洵幽幽笑道:“看不出来百谷兄是这样的人。”
苏洵不知该怎么形容百谷,虽然以前弟子误入百谷川,他亲自来寻,和百谷见过几面,那时只觉得这人木讷,有些冷淡,今日一番接触下来,发现这人性子倒是沉稳,刚刚看见他毫不在意地给那脏兮兮的小鬼擦眼泪,苏洵突然觉得这人倒是有几分温柔。
百谷有些疑惑,正要问,突然厨房传来阿育的一声惊叫,百谷连忙赶去看,阿育吓得跌坐在地上,碗滚到一旁,粥撒了一地,百谷一把将他拖到跟前,用手捂住了阿育的眼睛。苏洵也跟过来看,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一滞。
厨房的窗不知何时开了,一张人脸卡在窗口那条两拳宽的缝上,眼珠一左一上分开,鼻子缺了一半,嘴巴张的很大,好像要吞了什么似的,脸上青一块烂一块,头发又长又粘腻的贴在头上。她的脸面向这屋里的人,嘴角突然开始抽动起来,弯成了诡异的弧度,嘴里流出暗夹着血的唾液,恶心至极。百谷不由皱紧了眉头。
是女尸,还是新鲜的女尸,看样子似乎是刚刚尸变。
阿育吓得浑身发抖,百谷挡在面前,手握紧了碎空,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苏洵警惕的看着门,背对着阿育,将阿育护在中间。
夜里有食人蝗,根本没人会夜里出来,厨房这里有女尸,门外恐怕也不是人。
“叩叩叩。”敲门声没停,屋里几人大气都不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夜间外面的东西还是未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招惹什么东西过来,百谷静静的观察周围。
那女尸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百谷身后的阿育却突然出了声。
“姐姐。”
那女尸似乎被他一叫高兴的颤抖起来,干枯的手指伸进了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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