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大殿首座上是满脸严肃的天帝和帝后,台阶之下是乌泱泱的神将仙兵。司重突然开口,道了一句对不起,着实搞蒙了江溪云,她快步走过去,领着风满楼行了个礼,沉着声音道:“江溪云见过天帝,帝后。”

风满楼虽在龙宫不受待见,但其好歹也是跳脱五界之外不受牵制的龙族,故此刻只是微微颔首,算是一礼。天帝也不多计较,免了二人的礼,江溪云这才走到司重跟前问道:“你道什么歉?”

周遭的议论声又响起来,只是比方才还小了不少,大约都是心不在焉地议论,顺便支棱耳朵偷听他俩的谈话。司重叹了口气,道:“千防万防没防住,郑悠居然留了一手,还是让她将信发出去了。”

江溪云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她舒展眉眼,“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风满楼紧走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溪云身后。司重摇摇头,道:“这已是大事。郑悠发信,阖陆二十四仙门同魔族开始全面进攻,月摇是找了机会才冒着危险将三殿下送回来,眼下战场上就他与大殿下两员大将,肯定支撑不住。天帝言,他要再挑两位神将随他一起,亲征魔族。”

江溪云默然。司重看向风满楼,似是不喜道:“你为何来?”

风满楼不答话,江溪云道:“南海龙王江忱叛变了。”

司重面上向来妥帖温和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看向风满楼,风满楼不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表示对江溪云所说的肯定。

司重表情上的裂纹持续扩大。

像是已经定了结局的一盘棋局突然出现了一枚不受控的棋子,让控局人开始惊恐起来。这番比喻并不恰当,但联想到从前司重那副总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江溪云不自觉就将他这般比喻过来。

天帝扶额坐在高位,此时突然开口,声音疲惫:“医仙,华晟情况如何?”

江溪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莲花台前站着一位白发男子,身披黄衫腰别翠竹笛,一手悬着五根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分别缠着华晟的手脚腕和脖颈,此时正向上座行礼:“回禀天帝,三殿下体内种魔太久,眼下……只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

这即是医仙故林,虽称为医仙却位列神班,为人谦逊医术了得。天帝听闻故林的诊断,提着一口气忙道:“分别是何?”

众仙神也跟着揪心,身形不自觉往故林那边摆。

故林沉思半晌,道:“这两种办法,其实也只有一种能用。种魔太久,要么修为更高之人替他承载魔气并在自己体内化解,要么服用上古秘方令其净化。三殿下修为已是极高,能给他种的魔少之又少,却也烈极毒极,无人能化,这便已堵死了一条路。至于上古秘方,其中一味药材只有在凡界药王谷生长,可如今……”

故林话未说满,可谁都清楚他讲不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江溪云暗暗皱眉,回头问风满楼:“现在能去一趟药王谷吗?”

风满楼轻轻摇头,“江忱老贼已经毁了药王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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