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朝堂上又掀起风波。

祺贵人的父亲告发甄远道结党营私,有不臣之心,并奉上罪证。乃是甄远道收藏的诗集,上面几首诗有反清复明之意,诗人早已下了大狱。

一番掰扯辩论后,皇帝还是将甄远道暂时关押,命刑部调查。

后宫中,碎玉轩撤了侍卫,但皇后下旨不准有嫔妃扰了甄嬛清净,这里依旧一片寂静。

甄嬛上疏求皇后照看此胎,不过皇后以头风发作为由将此事推给了敬妃。

太后到底怜惜子嗣,派了身边的芳若来伺候。

早春时候唯有零星几朵杏花颤颤巍巍绽放枝头,象征春意迟迟。

甄嬛抬头望天,灰蒙蒙一片,即使是正午时分,也未倾泻半分阳光。这片寂静处偏安于御花园一隅,周围杏树遮挡,少有人息。

甄嬛看着眼前的秋千,刚下过雨,秋千凳上还是水漉漉的,柱子上杂草蔓延,一看就是疏于打理。

芳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小主,您的病还未痊愈,这日头站久了容易吹着,小心前方路滑。”芳若并不赞成她继续走下去。

甄嬛看着杏花苞“姑姑你看,无论是凌寒枝头的红梅还是高贵典雅的杏花,都不去这一把青草,虽不打眼,总归是四季常青的。”

芳若作为宫里的老人,这些个劳什子梅花杏花前尘往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芳若把着她的手,轻声劝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奴婢见到小主的第一面就知道小主注定不会寂寂无闻。青草虽好,到底是任人轻贱。古人还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娘娘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甄嬛苦笑,“劳烦姑姑了,回吧。”

穿过一条小径,旁边假山遮掩。山根处种着不少修竹,青翠挺拔。

刚走几步,假山外传来几句小宫女的闲话。

“听说了吗?甄家可倒大霉了!”一个小宫女压低声线,神神秘秘道。

“可是那菀贵人的娘家吗?”

“可不是嘛,菀贵人父亲甄大人已经下狱了,就等刑部审查。”

“啊—究竟是何事?”小宫女惊呼出声。

“听说是祺贵人父亲告发的,好像说是什么结党营私。”

一番窃窃私语后,两小宫女的身影渐行渐远。

芳若闻言倏然一惊,手掌传来握痛。只见甄嬛脸色白的可怕,胸脯一起一伏,若非顾念怀孕摘下了比甲,否则此时一双柔荑都要戳的血流不止。

“小主,此事并非这些奴才嚼舌根子说的那样。皇上心里念着小主,甄大人还好好着呢…”芳若解释道。

还未等说完,甄嬛就打断了她“姑姑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走回了碎玉轩,刚进门甄嬛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众人兵荒马乱似的将甄嬛扶上了榻,浣碧急急忙忙的出门去请温实初。

“小主风寒未愈,又骤然受惊,若忧思成疾,恐有滑胎之迹。”温实初搭着脉道。

“外边的事你也知道?”甄嬛恍若未闻,盯着温实初只问他一句。

槿汐打发了人,专门将芳若劝出去给敬妃禀报此事。

温实初顿了一下,手放了下来。他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

“是,不过你别担心。刑部彻查,甄伯父自然会真相大白的。府中虽有侍卫把守,但是甄夫人和小姐都还好好的。”温实初也只能这样说安安甄嬛的心。

“当真是瓜尔佳鄂敏告发的?”听到这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她才稍稍安下心来,转而关心幕后主谋。

“他诬告甄伯父私藏谋反诗集,私下结交大臣,首鼠两端。又仗着平乱居功自傲。”

甄嬛脑筋转的飞快,不得不说瓜尔佳鄂敏这一招正中皇帝命处。自年羹尧事件后皇帝格外忌讳结党营私这一点,如果朝中有人求情岂不是坐实了罪名,这是生生断了朝政这一条后路。

“实初哥哥,求你想办法给府中传话,让娘亲她们稍安勿躁,别四处找人求情。再让眉姐姐让人查查诗集的来处和鄂敏,看看是否投靠了皇后一族。”她困在宫中,只有眉庄能帮一帮她了。

为了家人,她也不该自怨自艾。

还未等交代更多,芳若就带着敬妃就过来了。

现在皇后将这胎托付给她,她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妹妹可有大碍?”敬妃看向跪在下处的温实初,又免了甄嬛的行礼。

温实初又复述了一遍。

“妹妹别担心,皇上心里有你呢。这些日子皇上都宿在养心殿,连一个妃子都没召见。只要妹妹平平安安诞下龙子,皇上自然不会再置气了,看在皇子的面子上,这些个儿莫须有的罪名还会存在吗?”敬妃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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