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十三年,烽烟已息,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这都是表面现象,无论什么朝代,总有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老百姓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

在皋港县这个小地方,百姓们生活虽没有多么的富裕,但小家小口的也刚好够温饱,偶尔也有点小钱去听听戏,下个馆子什么的。在县城中心位置有一个小剧院,那里每月都有演出。那个戏班子虽然并没有多么有名气,但是班主为人很好,对于乡亲们收费都比较低,进了小剧院,茶啊、小零食总是管够的。那班主有一个公子,名叫傅青,生的很是俊俏,从小就大眼睛,白嫩皮肤,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很是懂礼貌,对长辈很是尊敬。

现如今已是及冠之年,以前稚嫩的脸庞慢慢的棱角分明,多了些凌厉,只是那笑容依旧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继承了他爹的好嗓子,有事无事总在后台开那么一两桑,很是惊艳,在这样环境的熏陶下,他一举一动总是让人目不转睛,看着很是舒服,那身段更是惊艳四座。

因此小小年纪就有很多的追随者,县城里的各位小姐买票进剧院总是奔着傅青来的。因此这一年,他父亲终于决定让他慢慢开始挑起大梁,扮起了角。本来每一个角都是要有个字的,父亲打算这个月月底给他赐字,让他完全挑起这个小剧院,虽然不大,但是也是自己一辈子的心血。

于傅青而言,自是高兴的很。这几年,父亲给这剧院也招收了不少弟子,生旦净末丑,各有各的扮相,其中扮生角最好的就是芮瑶了,她与傅青年纪相仿,因从小就在剧院打杂、学习,所以传承师恩要比他早一些,而且芮瑶身为女子,能将生行扮演的比男子还刚劲,那俏脸扮上之后更是刚中透着股魅劲,无论男女都是喜爱的紧,这几年也算是这剧院的顶梁柱了。

老班主本打算在傅青彻底挑了这剧院大梁之后就让他俩成亲来着,毕竟小家小院的,还是要早早结婚生子,好传宗接代。

一切都是美好的,平淡的生活,遂心的愿望。

就在这月二十三的早上,剧院里众人如往常一般收拾行当,涂抹油彩,扮了起来。今日准备唱《锁灵囊》,行调开始有些苦楚,但是结尾还是好的,傅青扮演旦角,准备开始他的第一场正式演出,今日也是老班主的封麦演出。芮瑶今日也扮旦角。

听闻是老班主的封麦演出,一些老主顾早早就买好了票等候在园子,听闻是公子傅青首场正式演出,各家小姐们早就梳洗打扮好了,买好了票等候在园子。听闻今日芮瑶竟然扮了旦角,各家少爷公子们也早早等候在了园子。因此今日倒是热闹非凡,这消息四处散播着,恰巧,今日县令公子程柳闲来无事,也大摇大摆进了剧院。这公子典型的纨绔子弟,心性恶劣,总是调戏民家妇女,无奈山高皇帝远,这种小地方真的是苍蝇就是王。而且他早就对芮瑶垂涎三尺,今日这难得的机会,他更是不可能错过了。

众人虽然心里厌恶,但面上却是不敢吱声,只得将最好的位置留给这县令公子。他大摇大摆的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跟前的随从很是使眼色的将旁边的椅子搬了过来,他顺势抬腿,躺倒,以很是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小吃,边吃边吆喝,“哎,赶紧开始啊,小爷都等得不耐烦了。”

旁边负责招呼客人的小伙计赶紧殷勤的跑到了他跟前,小声谄媚着,“哎,小爷,马上就开始了,您多担待。”

“麻溜的。”

他也不看这小伙计,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跟轰苍蝇似的。

小伙计讪讪的退到后面,转身就跑到了后台。

“班主,那县令公子程柳又来了,催着让赶紧开场呢。”

“什么?他又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后台似乎都被愁云笼罩,不说他霸道,每次他来,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当众调戏芮瑶不说,对老班主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总是乱搭茬,胡乱吆喝,扰的台上没法演出,台下看客们没法看戏。

傅青虽然心里不悦,但面上倒是没看出任何不满,催促着其他人,让赶紧装扮的装扮,上台的上台。

老班主看在眼里,眼里满是宠溺和欣慰,以这孩子的心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客人们久等了,这虽说早起扮装,但不想仍旧耽搁了些时间,现在我们就开戏。”

“铛……铛铛……”

一声脆亮的锣鼓声响起,那边板就打了起来,架子也敲了起来。

只见一玉冠粉黛,甩着水秀,身段娇媚的一步一惊艳的缓缓走了出来,傅青一颦一笑将那女子出阁之日的欣喜以及大家小姐那高贵娇媚的样子演的淋漓尽致。

顿时台下掌声雷动,那县令公子竟也是微微起身,这人儿是傅青那小子扮的?不禁心生疑惑。不过看那身段以及惊艳四座的嗓子,他便也确认了,除了这惊艳四座的傅公子,哪还有旁人有这身段。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陶嚎?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鸾巢。”

春秋亭内又将薛湘灵那善良温润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加上芮瑶扮演的赵小姐,楚楚可怜,悲戚哀痛的嚎啕将底下观众完全引到了戏内,众人都跟着傅青的唱词默默哀痛,为着赵小姐生世苦楚,也感叹薛湘灵的慈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幕布一转,到了六年之后,一场洪水将薛湘灵婆家的财产化为乌有。逃难中的薛湘灵苦楚可怜。傅青将薛湘灵的苦楚可怜,以及命运跌宕,同时又挂心孩子与母亲的心思通过他的身段完全演绎了出来。

来到莱州大户卢员外家当了女仆,无意中发现了当年的锁麟囊。卢夫人将锁麟囊供奉在一间密室之中。经过交谈,薛湘灵得知卢夫人就是昔日的赵女,卢夫人也认出了恩人。

两个女人面对命运的如此起伏,感慨万端。卢夫人为报答薛湘灵,将薛家二十余口接到家中供养。

正所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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