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等了这几日,一直都没见景白。只得回戏园子里,今天自己有两场演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完全没时间去找景白。
这世间就是这么巧,就在今天傅青在台上唱着这角色的悲欢离合时,那景家门口却是热闹非凡。
听说一个女子在景家门口大闹,说是景家少爷敢做不敢认,什么伪君子之类的,凡是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据说那女子是个青楼女子,说这些话事,手里还拿着一个玉佩,倘若傅青当时在的话就会认出那正是自己找了许久都不见的玉佩,可不知怎得会在青楼女子的手里。
当时人们最忌讳这种事了,毕竟涉及到整个家族的清誉,何况景家这富可敌国的门楣,更是注重这清誉,毕竟他们可是与宫中有来往的,倘若让宫中的那位听说了这事,怕是损失极大的。
听说这女子当时闹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最终闹得满城风雨。景家知道事情闹大了,而且确实她拿的是景家的玉佩,最后不得不将这青楼女子请到了家中。
这对景家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啊,那景家老爷景天文最是看重这些繁文缛节的,却不想竟是在万众瞩目下,将这青楼女子请入了家,众人都道那女子当时何等的威风,脸上那得意的表情都快翘到了天上。
众人都开始指指点点,都说那景家少爷冷峻无比,平时从不与人接近,那高贵的身影出淤泥而不染,知世俗而不世俗,不知道是多少姑娘心中美好的向往,不想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瞬间,景白的形象在姑娘们心里倒塌一般。
只说那日那女子离开的时候踌躇满志,得意忘形,也不知景家许了什么好处。又听景家下人说是那夜景家老爷景天文手里的皮鞭一遍又一遍的抽打在景家少爷的身上,那少爷啊,最终昏厥了过去却是没有出半点声音,那景家老夫人晕倒了过去,可想而知当时打的有多惨烈。
傅青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自己等了许久的景白突然自己上了门,傅青欣喜的看着景白,终于见到了景白了。
却发现他有气无力的,面色惨白的吓人,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傅青以为景白生病了,心里心疼不已。
却是没注意到身边众人看着景白那莫名的眼神。
景白将傅青叫了出去,走在后面的傅青看着那本来清瘦的背影此刻一摇一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傅青连忙跑上前去准备扶着景白,不料还未碰到景白的身体,就被景白胳膊一甩将自己甩了出去。
因为这个动作,景白突然摔倒在了地上,那冷峻的脸庞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傅青,你把我当什么了?”
景白突然朝着自己咆哮着,嘶吼着,声音沙哑,像是极度压抑之后的释放一般,惊得傅青呆愣在原地,看着此刻犹如疯了一般的景白,他眼眶红彤彤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了?”
傅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那惨白的脸上挂着汗珠的景白问道。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
大喊着的景白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傅青望去,竟是自己寻了好久的玉佩,还不待傅青问出口,只见景白竟是当着自己的面将那玉佩摔在了地上,随着玉佩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嗯?你当真不要的话可以像这样,却不该……”
景白挣扎着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傅青不忍看着那般痛苦的景白,想要前去搀扶,却是被景白那冰冷的眼神吓得退了回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傅青这无辜的眼神,景白心里却是越加的悲凉。
一步一晃的走了过来,颤抖着拽住傅青的衣领。
眼神充血,表情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悲凉,又或是凄惨。
那惨白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质问,却最终只是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道:“傅哥,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是了,他还叫着“傅哥”,从第一眼见傅青就被他苍凉双眼里的明月星辰所吸引,早就沦陷在那温柔眼神里了,自己可以用最淡漠冰冷的态度面对其他人,也可以用最刻薄的语言讥诮这庸尘,却不忍斥他分毫,更不愿伤他分毫。
就算这样,自己还是忍不住叫出心底最亲密的称呼。
说着,景白转过身抽搐着,后背那一道道鞭痕让他疼的汗流浃背,却不及傅青对他伤害的蚀骨之痛的万分之一疼。
“傅哥,我不怕背叛这世界,也不怕这世界背叛我,污蔑我,就怕你离我而去,可千不该万不该你用这种方式赶我走啊。”
心里那股绝望感让景白胸口越加的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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