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消散,呈现在他们二人眼前的,似乎是一间古旧的书房。

一张宽大的书案正对着屋门,书案之后不远的位置,贴墙立着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积着尘土的竹简。

然而偌大的屋子,除了这些以外,再无他物。

虽然陈设极简单,但迈进屋子的那一个瞬间,温荼荼总觉得这屋中哪里有一丝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但这不过是她们今天探查的第一站,不宜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书桌后,去查看那些被灰土掩没的竹简,在她看来,这可能是这间屋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温荼荼靠近这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书架。

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卷竹简,展开的瞬间,连接竹片的绳子立时化成粉末。竹片失去了束缚,散落在地上。

连绳子都风化腐朽了,看来这竹简有些年代了。

温荼荼蹲下身,捡起其中一片,竹片上的刻字已被岁月消磨,变得依稀难辨,而且这上面的字体,好像和如今的有些区别,温荼荼只隐约看懂了,什么什么郡,水涝之类的字样……她又查看几片,上面又好像写着什么官职,这更是让她一头的雾水。

一边的周似锦好像是嫌弃竹简上的尘埃,所以走进屋子后,并没有如温荼荼一般勘察竹简,反倒是有些悠闲地负着手,在屋子里瞎转悠。

温荼荼本就不指望他帮上什么忙,这会儿别又戏弄自己就好,于是也没去管他。

正当她聚精会神地研究竹简上的内容,试图琢磨明白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咦。

是周似锦,他眯着那双桃花眼,正望着面前宽大的书桌。

“怎么了?”温荼荼依旧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竹片,只是抬头问他。

周似锦站在原地,抬手指向书桌,笑问:“小师叔博学多闻,想必也是知道这桌子是什么木料制成的吧?”

温荼荼被他这句看似恭维,实则试探的话,说的不太舒服。

一时间倔脾气上来了,她不再理会周似锦,只是看向书桌,兀自琢磨“桌子怎么了?”

她原本也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东西怪怪的,这回经过周似锦一提点,便有了些眉目。

她一拍手掌,想到了方才进门时,察觉到那一丝怪异的源头。

是了,书架和竹简腐朽至此。

反观这书桌除了落灰之外,并没有丝毫的破损腐败,看这个样子,拂去它身上的尘土,又是一张簇新的桌子,而且这工艺还要比一般的桌子精妙上不少。

这便是她觉得这屋中有什么地方怪异的原因,眼前这桌子太过于完好了。

但这和木料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温荼荼在方子弥的督促下,书读了不少,但说起来拜师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年多的时间。此刻的她当然还算不上博览全书,万事皆知。

就像这眼前的桌子的木料,她可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但又不甘心向周似锦示弱,只能和这桌子大眼瞪小眼。

周似锦看到自己又把小师叔惹生气了,居然得意地笑了。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是很记仇的,温荼荼让他吃过一次亏,他便要她一直偿着,这一路各种戏弄,调侃,都未曾停过。

终于,他蹲下身,凑近温荼荼,似乎是在给自家小师叔一个台阶下,慢慢解释道:“这么简单地问题,小师叔自然是知道的,但还是允许师侄我多嘴两句,这个木料是龙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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