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只吃了半块。”
宋锦书早料到了,懒懒地半倚在软榻上,面色波澜不惊,“宫里进了妃子,果真是不如往常平静了。”
明雀看着宋锦书眉目间的憔悴,有点心疼,“公主今日为了给杜鹃贺喜,起得早了,不如再睡会儿吧。”
宋锦书揉揉眼睛,长长叹了声,“我想母亲了,不知道母亲在这里,会如何做。”
梁玉儿虽来皇宫不多,却次次都能让人印象深刻。
因她是皇上母亲,原是要叫太后的。
那时却像是吓了她一跳,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还没老到那程度呢。”
她又是直呼传中雷厉风行的摄政王的姓名的,“宋景淮,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连儿子的苦汗钱你都要拿。”
但转眼又变了脸,对着皇上笑嘻嘻道,“爹娘手头实在有点紧,支援一点呗。”
那样明媚的女子,将宫里一直以来的忌讳跟阴森全部一扫而空,颇为理直气壮地,“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你怎么可能没有呢?!”
从此,宫里的奴婢太监,行事话都大胆了许多。
此般种种,皆是那位女子定下的。
若是她在,明雀想了想,大概又会急得跳脚,破口大骂,“老娘原本以为她是个好人,没想到她也是个心机婊!气死了!离我儿子远一点!”
明雀想到,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妃那样明朗的女子,自然是不会牵挂在心里长久的。”
宋锦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释怀,“是啊,本宫既是公主,为何还要瞻前顾后,但凡有了娘亲一半的心境,也不必忧心至此了。”
荣福殿。
宋锦书坐在宋北城对面的位置上,抱肩看他。
宋北城的眼睛还在奏折上,头也没抬,面无表情地问,“何事?”
宋锦书:“宫中人让知杜鹃被封作幸嫔,赏玉华宫了。”
“那又如何?”
宋锦书看了眼宋北城淡定的表情,也不拐弯抹角,“是皇兄做的吧。”
“是啊。”
宋北城的坦诚让宋锦书愣了好一会儿。
宋锦书原是试探,却没想到猜中了,竟一下失了气势,“皇兄你为何”
毕竟,搞得这样人尽皆知,很容易给杜鹃招来横祸。
宋北城没话,顾自批着奏折。
宋锦书站起身,好奇问道,“皇兄是想另外几位嫂嫂都知道皇兄待杜鹃的不同?”
宋北城紧了紧眉,“锦书,你不要管了。”
宋锦书也皱眉,走到宋北城身边,“皇兄,你在想什么呢?”
宋北城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道,“四妃入宫后,这皇宫便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宫了,锦书,若非是要盛世隆宠,杜鹃必定遭受飞来横祸,栽赃陷害的事,朕与你是没有经历过的,但前朝例子举不胜举,朕也是在护着杜鹃罢了。”
宋锦书有点怀疑,“但皇兄这不是让杜鹃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了?”
宋北城沉默了一会儿,道,“她迟早要处在风口浪尖上。”
宋锦书一听这话,心下有数了,皇兄宠杜鹃,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是提前给了几位皇妃一个警告而已。
但是,宋锦书心下忧虑,皇兄也太铤而走险了吧,要是她,干脆就不要几位嫂嫂进宫便好了。
反正他们家祖传的痴情种啊。
没什么大不聊。
外公肯定帮着拦住全朝的非议。
皇兄这又是何必呢。
宋北城看着宋锦书站在身边,干脆驾轻就熟地指使她,“给朕磨墨。”
宋锦书:“”
心下虽是不太乐意,但还是乖乖地动起手来,毕竟,她还有点事情要求皇兄的。
过了一会儿,宋锦书终于心翼翼地出声。
“皇兄,那个,你还要不要再吃肉包哇。”
宋北城提笔的手愣了愣,冷笑一声,然后果断拒绝,“不必。”
宋锦书放下手头磨墨的事儿,转而帮着宋北城捏起肩膀来,“皇兄,不吃不要紧,我接下来的话,你听仔细了好不好。”
宋锦书捏肩的手劲得很,捏上来感觉痒痒的,宋北城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拍下来,“不好。”
宋锦书拉长声音,“哎呀”了一声,终于开始撒娇,“皇兄,你就是看在杜鹃的份上,你也”
宋北城揉揉眉头,“好,你。”
“我想啊,算上杜鹃,皇兄已经娶了五位嫂嫂了,我想着,我年纪也不了,到时候的秋狩,麻烦皇兄帮我看看合适年纪的,我就随便嫁了算了。”
宋锦书一脸壮士赴死的模样,悲凉地想着自己的婚姻大事。
宋北城拍了掌桌子,“胡闹,这怎么能随便呢,等爹娘回来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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