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思索几日,对这门亲事尚未拿定主意,就接到刘季的帖子,邀请她去五丈风商谈秋季纸鸢排名榜一事。
这原本并不关她的事,毕竟她早已许诺不参与春秋两季的纸鸢排名榜。但是因为“海晏河清”纸鸢在李太后寿辰上大放异彩,甚至还得到皇帝的御笔题词,使得五丈风一时风头无两。
刘季感激黄宜安,更信服她的能力,所以便请她来负责拟定排名榜的相关事宜,同时也想她设计一些迎合女眷的纸鸢图样当初黄宜安提出这个交换条件时,他还将信将疑,经此一事,却是深信不疑了。
或许,有些人天生在某些方面就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为了方便,刘季还特地邀请了张溪和张池,并吩咐刘秀作陪。
张澜从张池那里听说此事,忸怩半天,还是忍不住找上张溪。
“姐,我听说五丈风的纸鸢特别出色,这次贺寿的海晏河清不仅慈圣皇太后很喜欢,就连陛下都题词赞誉了呢!你带我一起去开开眼呗?”张澜厚着脸皮央求道。
张溪看着他脸上些微可疑的红色,心中自有计较,故意逗他道:“三哥也要去,你怎么不去求他,偏偏来找我?你们俩成日在校场喂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求他难道不比求我更方便些?
张澜闻言脸更红了,吭吭哧哧地辩解道:“这不是姐,姐在五丈风有入股,带人方便些吗?”
“你可得了吧。”张溪掐着一点点指尖,笑道,“我那点儿银子,比起三哥的面子,可差远了。谁不知道刘少东一来京城,就因为和三哥狭路相逢,不打不相识,关系好得很!不过带个人去铺子里开开眼,算什么事儿?”
见张溪总不答应,张澜顿时急了,却又怕被看破心思,脸憋得通红。
张溪见他那副手足无措的窘然模样,也不忍心再逗他。
毕竟家里除了她,就数张澜最小,她平日里也就只能在张澜面前摆摆姐姐的威风了,因此对这个小弟十分宽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张溪笑罢,正色道,“要我带你去五丈风也行,不过你先得老实回道我一个问题你去五丈风,看纸鸢是假,借机见安妹妹才是真。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张澜被揭破心思,顿时大窘,但一想到放生池边那抹嫩柳色的倩影,顿时又生出了无限勇气,点点头,豁出去,道:“正是!”
“还算你有担当。”张溪点头笑赞,又道,“不过,既是如此,那这件事情我就得先问过安妹妹,她同意了,你才能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虽然很想安妹妹嫁进来,但却并不愿耍手段欺骗她。
“这是当然!”张澜连忙点头应道,又忍不住催促张溪,“那姐你可得早点去问。”
一副片刻都等不得的急切模样。
张溪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等着!”
黄宜安得知张澜想要同去五丈风后,想了许久,终是点头应下。
张澜人不错,更难得少年赤诚,既然她终要定亲避祸,那不如认真对待这门亲事。不管怎么说,一门忠烈的英国公府家风是值得信赖的,至少从未听过宠妾灭妻之事。
张澜得知黄宜安同意了,自然是惊喜万分,高兴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等到六月十九这日,张澜一大早便起身,洗漱了,又拿脂膏匀了面,换上选了好久才定下的宝蓝色杭绸长衫,玉簪束发,环佩垂腰,脚蹬皂靴,再持一把折扇,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去给正院给英国公夫人请安的时候,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英国公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澜好半晌,只看到张澜窘迫地涨红了脸,这才好奇问道:“澜哥儿这是?”
张溪抿唇笑道:“难得澜弟今日不去校场打拳,要跟我和三哥一同去五丈风看纸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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