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人不就是...钱恕!?

一旁的杨媣绾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彩头竟落入这一对狐朋狗友之中,心中倒是替白邺不平。

“倚强凌弱还乐在其中,这其中滋味可得让他们好好尝尝...”

杨媣绾转头看向俞霜儿,刚刚她明明好像说了些什么,却又没太听清。

只见她愤然之色逐渐消散,倒是越发平静了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还未到立秋,杨媣绾却打了个哆嗦。

不知这促狭鬼怕不是又想出什么来祸害别人了吧?

“你是不是要阻止王炔和钱恕夺魁?”

此时的杨媣绾面色诧异,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又怕人听见闹笑话,只好压低着嗓子询问着。

俞霜儿蹙了下眉头,她知晓眼下那二人夺魁已是势在必得,就算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他们二人之中今日必出折桂。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如何阻拦得了?”

听及此杨媣绾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俞霜儿刚才那个神情是...

正想着,就听那边又一阵沸腾。

杨媣绾想着又出了什么新鲜事,赶忙抻着脖子四处张望了起来,而后便傻眼了。

因为她瞧见小侯爷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进场了。

小侯爷竟然打算参与蹴鞠下半场!

别说杨媣绾了,场上无人不惊讶的。蹴鞠上半场都比完了,这小侯爷怎么才想起上场啊!

林棠之也在一旁暗地里着急。但同时她也知道,五哥虽然看上去做事不修边幅,但大多数他都是有自己打算,从不做没理之事。

历来是没这种情况的,场上的裁判也是捏了一把汗。若是许了的话不合规矩,若是不许的话,场上的姑娘们肯定会替他打抱不平,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自己...

国公府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愣住,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仅仅是操办迎秋宴,但是对于历来的规矩是无权更改的,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大长公主。

那大长公主却是一言不发望着文场,权当不知武场有这回事,看样子是要放任林昱舒了。

“若越国公不嫌弃,本侯倒是有个法子。”

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林昱舒身上,只见那意气风发的少年轻摇折扇,懒洋洋的又说了一句:

“本侯是下半场才参试,若是和同队的人一样拿全分自是不公。所以...”

林昱舒狡黠一笑,看得姑娘们心神荡漾,倒是把徐国公吓了个够呛。

他早就听闻林昱舒秉性顽劣,又罔视礼法无法无天,此番不知又耍什么鬼点子...

“所以此番本侯想赌上一赌。以六十分为赌注,若是本侯能让对面一个球都不进,六十分便归本侯了。不过对面但凡进了一个球...”

众人皆张口结舌,不晓得他要说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林昱舒勾唇一笑,此时微风拂过,吹得他袍角轻摆。

“你可莫要夸下海口!若是我能进球,你又当如何?”

站在场内的王炔再也忍不住了。他听半天林昱舒讲的自大话,分明是在羞辱自己!谁人不知他王炔进球技术非凡,人称风流眼小将,如今听了这话怎能忍气吞声!

“那本侯便一分不要。”林昱舒笑着。

他又将那折扇展开甩着转圈玩。

“连同这扇,一并给你。”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随常轻浮,就像是说了句日常话一样简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谁人不知小侯爷最宝贝的便是那江南水墨折扇,上面有前朝李欢的亲笔题字,如今竟然这般玩笑的拿出来做赌注!

王炔愣了一下,眸中随即浮现了一丝阴鸷。

“好啊,我自然是同意的。不过输了的话要向往常一样,队长吃鞭子抹白粉。还望场上的各位做个见证,怕是有人赖掉就不好说了。”

林昱舒,在马球场上你是只虎,但在这蹴鞠赛上你就是猫儿。别怪我狠辣无情,这全都是你自找的!

被人在心里骂个狗血淋头的林昱舒却在一旁云淡风轻,默许了他提的要求。

越国公见状还未等开口,那边的寅王倒是爽快的发话了。

“有意思!既然王公子也同意了,我看如此甚好,就这么定吧!”

在席上的王轩倒是乐呵呵的瞧着热闹。他知道自家儿子的本事,纵使这林昱舒有三头六臂,今日也是要败在炔儿的手里!

到时候小侯爷卑躬屈膝受罚,自己再大度的体谅小侯爷年少轻狂不懂事,这让外人看了,王家宽容大度,地位不知上升了多少哩!

此时的武场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赌场,赌的还是王炔和林昱舒的名望,那些个文场参试的姑娘们哪还有心思比试了,纷纷有一眼没一眼的瞧着这边。

那王炔势在必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光在队友这方面他就赢了林昱舒。虽和上半场的队友不同,但大多数也是和王炔玩过的,多多少少是有些默契。

只是林昱舒那边都是和他第一次组队,肯定没有什么配合,就算他球技再好,也难免和队友协作不佳而被拖后腿。

论谁看,林昱舒这一场注定是败局。

鸣笛击鼓,蹴鞠赛下半场开始了。

蹴鞠规则很简单,衣服颜色不同的两队分站两边,比赛时鸣笛击鼓为号,左军队员先开球,颠球小员先将球传给副队长,副队长再传给队长,最后由队长将球踢向风流眼,过者为胜。

其中队长只能接副队长脚下的球踢进风流眼,不可插手别人脚下的球。说白了,队长名字好听,其实只是起到进球最后一环的作用,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副队长则是可以接手自家小员的球,也可以掺手对面小员的球,实际上比队长权限还大。

而小员可以传给副队长或者抢对面小员的球,或者护着副队长脚下的球不被抢走,其他的不可掺手。

左边是由王炔带领的蓝队,右边是由林昱舒做代表的白队。

只见林昱舒一身白色轻装,身姿笔直,贵气出尘,倒显得旁边人相形见绌了。果然人有气质穿什么都有精神。

左边王炔的蓝队先发球。先是小员互相颠球,然后传给副队长钱恕,最后由钱恕传给队长王炔,由他踢进风流眼,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料,还在蓝队小员的颠球阶段,林昱舒一招“斜插花”就将球抢了去,惹得王炔脸色发青。

“林昱舒!你到底会不会玩!队长只能接副队长的球,不能抢小员的球!”

只见林昱舒脚下踩球,脸色神采奕奕,笑道:“好似本侯并未说过...”他故作沉思顿了一顿,“并未说过本侯是队长吧!”

众人皆惊。他们与王炔一样,一开始就顺其自然的把小侯爷当成了队长,可事实上小侯爷并没有说,更没有强制规定他一定是队长啊!

再回看武场,林昱舒三番两次截住蓝队的小员,还未等他们传球给钱恕,他便将球抢给副队长了。

但无论钱恕怎么抢,在林昱舒的一路护送下副队长的球总是能传到队长手里。这球就一直在他们队没跑过,纵使白队队长进球技术再不佳,也是踢进了四个球了。

吹哨鸣笛,示意着终于到了下半场的中场休息阶段。

王炔在一旁气急败坏,就见自己的队伍逐渐懈怠涣散,而对面的白队倒是越踢越振奋。

“狗东西!别以为我不会你那一套!”

只见林昱舒正喝着凉茶,眉宇间充斥着傲慢。见到王炔那副德行后也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跟本侯比,恐怕你还没这个资本。

休息结束后,武场又开始了紧张的氛围。

这次还是由左边的蓝队先发球,只见王炔首当其冲,巧妙地躲过白队来拦截的人,迅速将球传给了钱恕,一气呵成。

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让众人又吃了惊,这王炔学着林昱舒做起颠球小员了?

正当王炔得意的时候,钱恕却感觉出哪不对了。这太顺利了,顺利到林昱舒根本就没拦着。

对啊,林昱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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