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许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她先仅仅是无声地落泪,后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甚至滴落在纸上打湿了信件。
安玦只能上前紧紧地拥抱住曾如许,希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慰,可曾如许却一把推开了安玦,任由身体滑落,坐到地上,双腿蜷曲着,而信件被曾如许手一松后仿佛秋天落叶般缓缓飘落在地。
曾如许眉宇间凝固着难以言说的伤心与思念,平常漆黑闪闪发光的双眼,此时仿佛朦胧带雨,她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疯狂奔涌,最后不禁捂起脸痛哭。
她好恨好恨,恨自己当年的任性,更恨爸爸不借用自己的生命给她的人生上了这样深刻的一课。
安玦看着曾如许仿佛陷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像一只孤独悲伤的小兽,不允许别人碰触,而自己只能听着她的哭泣声在一旁久久伫立,放置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无声地宣泄着内心的悲愤。
过了许久,曾如许突然停下来不再哭泣,还用袖子一把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只是身上散发着不允许生人靠近的冷气,眸子深处的黑似乎又深了几分。
曾如许心中悲凉地感慨道:原来成长本就伴随着痛楚,而坚强本就像是层层伤口结成的厚茧,要自己动手亲自撕裂,哪怕一不小心就鲜血淋淋。
“玦,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曾如许目光幽幽的看着地上的信件,如同苦笑般硬挤出几分笑意对安玦说道。
“小姐,你.....”安玦心情随着曾如许起起伏伏,刚想说什么却被曾如许伸手示意打断。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她在今天已经死了。”曾如许踉跄地站起身来,注视着安玦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直接叫我言许吧!这是我今后在帝都的新身份。”曾如许将所有的悲伤掩藏于笑容背后,眼角弯起的弧度似乎在掩盖刚刚发生的一切,面对安玦微笑地说道。
“好。”安玦很快地回应道。
“阿玦,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和我一起学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过后悔吗?”曾如许将手放在安玦肩上,踮起脚附在安玦耳侧说道,语气温婉柔和,却又轻飘飘地如同情人间的细语呢喃,说完后又与安玦擦肩而过,弯腰捡起刚被遗弃在地上的纸张。
安玦刚想拉住曾如许的胳膊说他不后悔,当他反应过来时,曾如许已经和他擦肩而过。
她用手轻轻拂去落于纸上的灰尘后又继续说道:“玦,它有一个意思是戴于右拇指帮助拉弓搭弦的器具,不仅如此,它的俗称就是“扳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确定你是真的愿意吗?我依旧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不然就这样留在我身边,恐怕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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